她恨自己沒有段芝蘭那樣的出身,沒有段芝蘭那樣的八面玲瓏,更恨段芝蘭搶了她的皇後之位。
就是因為她是庶出,而段芝蘭是嫡出的嗎?
李成濟就算寵幸她,卻從未將她放在心上,在段芝蘭死後,李成濟更是將她直接打入冷宮,不過她也沒在冷宮待多久,叛軍便已經沖進了京城,她死在了叛軍的亂箭之下,到死都沒有坐上皇後的位置。
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庶女又如何,她偏要與段芝蘭爭上一爭。
沈淑容越想越興奮,噌的站起身來,叫旁邊的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然而院外的寒風吹進來,吹得她眼神清明瞭些,她深吸一口氣,又將那份躁動壓了下去。
若有所思的沉默良久,又招來婢女給自己換衣裳。
在婢女的服侍下沈淑容換上了一身半新不舊的石榴紫底煙紗八幅裙,腰繫珍珠粉柔絲網縧,再配上一個描金盤扣合如意堆繡香囊,曼妙身姿顯露無疑,端的是牡丹國色的風韻。
拿起妝臺上的狼毫眉筆,沈淑容懶懶地蘸了一點丹砂,在自己的眼角輕輕落下。
看著鏡中人陰鷙的眸子,沈淑容唇角輕勾,綻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生得這般美貌,自然該有一個世間最好的悅己者。
如果那個人不屬於她,那麼她就把他親手搶過來。
“說起來,我也許久沒有給表兄寄信了,想求姐姐將這幅信經驛站交給表兄。”
沈淑容斂了眉目,柔柔細細的道。
她的父親是京中驛丞,掌驛站車馬迎送,遞一封書信自然是不難,只是沈淑容的父親一直不喜沈淑容,她也只能這般低三下四的求她這位嫡出的姐姐。
身份之別,猶如雲泥,正是因為差距這麼大,所以才會一直不甘心。
“這,這不太好吧。”姐姐有些猶豫,到底是大家嫡女正經教匯出來的,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雖說表哥是兄長,但也是外男就這般傳遞訊息,若是叫旁人知道了會笑話自己的。
“好姐姐,若是父親肯像疼愛你那般疼愛我的話,我定是不來求你的,可你也知道我向來不得父親喜愛,如今有什麼事兒除了求姐姐,還能求誰?”沈淑容放低了語氣,一雙美眸含著水霧,縱使女子看了也心生憐惜。
姐姐架不住沈淑容的再三哀求,終於鬆了口,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可萬萬不要胡鬧,此事有一不可有二,否則,若是叫父親知道了責怪於你,我也是沒法子的。”
說起來,長姐還是有長姐風度的。
只可惜沈淑容此時銀牙咬碎,只一門心思想要做點兒大事情出來,根本沒有將這番話放在心上,只是自顧自的點頭算作敷衍。
沈淑容從繡床上拿出一封書信,提筆在信上加了幾句,交給了自己嫡出的姐姐,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送到。
她的表兄正是李成濟的得力手下,沈淑容便是要讓李成濟得知此事,最好能從此厭惡上段芝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