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機靈的小廝這時盡知道發呆,江天夜怒氣漸生,不由呵斥。
江誠連忙點頭,轉身一溜煙跑去請大夫了。
段芝蘭坐在書房裡小憩用的軟榻上,很想掀開裙子看看膝蓋上的傷,卻礙於江天夜在場,只得作罷。
“手拿給我看看。”江天夜掏出一方素白的手巾,擦掉手上傷口周圍的血珠。
皮也太嫩了,摔一下幾乎破了半個手掌,估計接下來幾日都不能沾水。真是……她是豆腐做的麼?
江天夜握著段芝蘭嬌嫩的手,柔軟的觸感傳到掌心,令他手掌一陣陣發熱、冒汗。
“哎輕輕輕兒!”段芝蘭疼的直抽氣兒,要把手抽回來,可江天夜拽緊扣住她手腕,如何也掙不開,“太疼了,快放開……”
“安靜點。”江天夜不聽,把她手壓在榻上仔細尋找肉裡還有沒有泥沙,“長痛不如短痛,你想髒東西長進肉裡再剝開痂來挑?”
段芝蘭一聽就軟下去了,只好咬牙忍著,用些別的東西轉移注意:“你……你的帕子髒了,我會賠你。”
自己看起來像缺一塊帕子的人?江天夜瞥她一眼,低頭繼續清理。
糟了,他剛才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段芝蘭忍不住猜想,難道這塊帕子自己賠不起?不是那麼金貴吧!說起來,自己身上倒是一個銅板都沒有,這回鬧笑話了……
“這隻手。”江天夜輕而易舉看出對方正在走神,不由出聲提醒。一點記性也不長,難怪跨個門檻都能把自己絆著。
段芝蘭乖乖伸出,其實心裡還是有些不自在的,一來她與江天夜男女有別;二來,雖然是假扮的沒有簽賣身契,兩人名義上始終是主僕關系的,叫段芝蘭無端有種隔閡感。
“謝謝主子,已經不疼了。”緩了會兒以後確實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傷口看著可怖。
恰這時門外路過一個灑掃的侍女。明明對方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帶著掃帚在院中埋頭清掃,可段芝蘭莫名覺得心虛。
於是她略微抗拒地抽了抽手,沖江天夜笑了笑,氣氛有些尷尬。
“……”江天夜什麼都沒說,只是收起了帕子。
段芝蘭又心想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大少爺也不過是一片好心,她連忙補救道:“主子,帕子我給你洗幹淨吧?”
“不用了,用髒扔了便是。”江天夜清冷冷的目光落到手心的素白手帕上,上面染著殷紅的血跡,卻意外地不讓他覺得厭惡……
江天夜猛然發現心中對她有不可言說地好感,不緊不慢把它塞回袖中。與段芝蘭澄澈無知的目光對上時,他忽然一陣心煩意亂。
這個女人……明明帶著目的接近,為什麼還能露出那麼無辜的眼神?
“哦……”段芝蘭一愣一愣地,既然對方嫌棄被自己用過,那也不能勉強不是?
眼見氣氛越來越尷尬,剛好這時江誠和大夫過來,兩人才不至於面對著面無話可說。
老大夫要看段芝蘭手上的傷,江天夜打斷道:“她腿上的傷更嚴重,先看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