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的又計算了一遍時間和各個細節,“沒有問題,金光鎮裡最多也只有四支百人大隊,就算計劃出現些微偏差,從後方進攻的三支大隊加上四頭猛火牛也盡可以敵得過。”法師這樣安慰自己。
法師推開小廳最西邊的那道小門,穿過拱廊,又步入了他的專用試驗田、悉心照料起那些地塊上千奇百怪的植物來。只有在這裡,只有親手伺弄著這些他選育的植物,才可以讓他的情緒平靜下來,暫時忘卻掉外界的煩擾,使不安的內心得到一絲絲慰籍。
就這樣整整過了六天,法師寸步也沒有離開過法師堂。除了去餐廳吃飯,其餘時間他都躲在法師堂西側藤蔓牆後面那塊他自己的小天地裡。
直到第七天下午,一名隨從從拱廊那頭跑了過來,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叫道“法師!法師!”
法師此時正在專用試驗田中檢視一株倒伏下來的植物,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惱怒的說道“你大呼小叫的幹什麼?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進來打擾我嗎?”
那名侍從惶恐的摸了摸頭,一時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法師瞥了他一眼,一邊用手扶正那株植物,一邊嘴裡問道“好啦,好啦,什麼事?”
那名侍從吞吞吐吐的說道“他們......他們回來了!”
“誰?”法師愣了一下,緊接著他就扔下了手裡的那株植物,站直了身大聲問道“是花海士官長他們回來了?”
“沒......沒看到花海士官長,是其他護衛軍士官。”那名侍從這樣回答道。
“走!”法師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快步穿過拱廊往回走去,那名侍從則低著頭跟在他身後。一邊向外走,法師一邊想“沒看到花海士官長?難道他受傷了?......那到底打贏了沒有呢?”法師腦中胡思亂想著,腳步卻絲毫未停,他急急的穿過小廳,又穿出那道藤蔓牆,經過大廳西側通道,來到了大廳之中。
果然在大廳中站著幾名身穿棕色綠條紋制服的青木鎮護衛軍士官,門口還立著幾名護衛軍士兵。那幾名士官正揹著手在看大廳牆上掛著的幾幅畫,看側臉,法師一個也不認識。
“你們?”大師走上前問道,“金光鎮戰事順利嗎?花海士官長呢?怎麼沒見到他?”
聽到問話,幾名護衛軍士官都朝法師轉過臉來。法師看幾人的模樣都很陌生,不禁有些疑惑,但很快一張熟悉的臉孔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沖石?!”法師一下子愣住了,“你也參加護衛軍了?”他這樣問道。
沖石冷冷的哼了一聲,他走上前兩步,指著身旁一位穿士官制服的中年人說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金光鎮聯軍總指揮——莫明!”
法師如同五雷轟不出話來。突然,他指著沖石仰天大笑起來,“好,好,好!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你這顆廢子!果真是棋差一著啊!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笑聲,莫明不禁感到有些煩躁,他似乎又看到了金光鎮政府後花園裡的那位黑袍老人。莫明沖著法師大喝道“都死到臨頭了,笑什麼!”
法師笑著擺了擺手,“沒什麼,沒什麼,有死而已罷了。”他旁若無人地穿過那幾人,走到大廳西側那張他慣常坐的藤椅前,坐下,然後對著沖石招了招手,“來!沖石,你把詳細的經過給我講講。”
......
原來,自從青木鎮打出“共田同權”的口號,大規模招兵要打到金光鎮去的時候,沖石就急了。本來自從沖鐵戰死、極克跟隨法師而去之後,他在青木鎮就沒了牽掛,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金光鎮的那一票兄弟,只是苦於山上山下隔絕,加上水晶荒原人形獸為患,無法回去。
現在青木鎮又要與金光鎮為敵,刀皮、大板、老莫還有莫明都在金光鎮生死不明,如果戰火再起,真不知道金光鎮會變成什麼樣。
而此時,他所住的料場大木屋裡,每個人都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起來。他們個個都恨不得立刻打到金光鎮去,殺幾個金光鎮的人過過癮。有一次,為了一句閑話,沖石替金光鎮辯駁了幾句,被整個大木屋裡的人群起而攻之,所有大木屋裡住著的人都指著他罵“膽小鬼!軟骨頭!”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膽小鬼、軟骨頭,沖石一氣之下就拉著幾個同住的人去軍營報了名,參加了青木鎮護衛軍。
仗著身強力壯,又曾經在黑石鎮學過幾招刀法,沖石很受他所在小隊士官的賞識。加上他心裡始終憋著一股悶氣,訓練異常刻苦,很快就成為了這支小隊中的標杆。
直到出發前,沖石等護衛軍士兵才知道了整個對金光鎮的作戰計劃。沖石所在的百人大隊正是那三隻繞到金光鎮後方突襲的大隊之一,他只來得及收拾好行裝、拿上武器,當天中午就跟隨大隊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