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爾利縮回手又蓋上了瓶蓋,他回到工作臺前那張木頭椅子上坐下,將那個小瓶輕輕放在工作臺上,和分裂準備劑的小瓶並排放在一起。
“這瓶叫分裂劑,”曼爾利手指輕輕撫摸著那個小瓶,繼續說道,“再過差不多一個半月,就需要用到這一瓶了。到那個時候,這頭猛火牛已經儲備了足夠的能量,可以進行分裂了。這瓶分裂劑,到時就可以讓它馬上開始分裂。”
聽著曼爾利那神秘的語氣,極克突然想起了那晚在法師堂、法師所說的紅褐色一代料草種的故事。第一代蟲師的胞兄弟就是因為誤食了那紅褐色的料種,而瞬間開始分裂的。“難道這紅色的粉末是用一代料草種磨出來的?......可法師說過一代料草種早就已在水晶荒原絕跡了呀!......如果真的還有一代料草種的話,那就可以在紫土上種出料草來了!”
曼爾利哪裡知道就這麼短短的一瞬間,極克腦中已閃過了那麼多事情。他並沒有注意到極克神色的變化,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著,“這一瓶比剛才那瓶更難弄!......每次要弄這種藥,我都得找來一頭即將進入分裂週期的磨蟲或者火牛,也需要是自然進入的。算準天數,在它能量儲備即將完成的最後一天,喂給它們吃你們青木鎮所産的料草種,......”
聽到這裡,極克打斷曼爾利問道“你是說餵它們吃那種黃褐色的二代料草種?”
“我不知道是第幾代,我只知道確實是黃褐色的。”曼爾利回答道。
極克疑惑地問他“這二代料草種不是不能吃的嗎?它具有的活性太強,人或者動物吃了會受不了的。”
“人是不能吃的。”曼爾利說道“但大型動物的體型較大,體質也會相對比較強壯,吃個一兩頓並沒有什麼問題。更何況,它們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了。”
“什麼?”極克聽了大吃一驚,“你不是說它們馬上就要分裂了嗎?怎麼又說它們活不了多久了?”
“你先耐心聽我說完!”曼爾利擺了擺手,“......要做這種紅色的藥粉,就要先讓那頭磨蟲或火牛在分裂的前一天吃到這種黃褐色的料草種,這樣可以進一步積聚它體內的活性,吃過一兩頓黃褐色料草種後,它很快就會開始分裂......”
“這時你就要實時觀測它的變化了,你看到它體內發出的紅光最亮的時候、也是體溫升到最高的時候,需要迅速的將它全身的血液都給抽出來,直到這裡,時間都不能有絲毫偏差......。血液抽出來後就和之前一樣了,多找幾個大圓盤子,將抽出來的血液倒在裡面,在太陽底下曬幹。這一次,析出的結晶將會是紅色的,等收集到一起,就是這瓶紅色的藥粉。”
這個殘忍的方法有些出乎極克的意料,他張大嘴吃驚的呆了一會兒,想了想又問曼爾利道“為什麼一定要在分裂的過程中抽,還有抽完血,那頭磨蟲或火牛會怎麼樣?”
曼爾利笑笑搖了搖頭,“這你還要問嗎?全身血都被抽幹了,自然是活不成了!”他微微頓了一下,又對極克解釋道“為什麼一定要在分裂時抽呢?還一定要在分裂中體溫最高的時候?這是因為第一代蟲師發現,一個動物在分裂的過程中,體內的活性物質會成倍的增長,以此來支撐身體各器官的迅速生長。而在那紅光最強、體溫最高的時刻,也是那些活性物質濃度到達頂峰的時候。”
極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只要給能量已經儲備好的猛火牛喂上一些這種紅色藥粉,藥粉中所含有的活性物質就會迅速激發出猛火牛自身的活性,然後紅色藥粉中的活性物質加上激發出的活性物質,刺激的猛火牛馬上開始自身的分裂過程,是這個道理嗎?”
曼爾利贊許的點點頭,“沒錯,只是這用量一定要控制得非常精確,多了少了都會出現問題。”
極克默默的點了點頭,但他此時腦海中卻想到了另一件事,“這種活性物質有辦法轉移到料草種上去嗎?......”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待,每天那名侍從都需要給猛火牛喂上大量的料草,而那頭猛火牛也變的如餓鬼投胎一樣,不管從送料口中塞進去多少料草,都會被它吃得一幹二淨。
極克跟曼爾利好說歹說、軟磨硬泡了好幾天,又將種族延續等各種大道理都說了一遍,這終於才讓曼爾利鬆口,同意將那瓶紅色的分裂劑借給極克做一次試驗。
極克取來一枚二代料草黃褐色的料籽和一株二代料草幼苗,仔細地埋在了那個小瓶子中,希望這顆種子能夠發出根來,吸收藥瓶中藥粉的活性長成一株一代料草。
但這個美夢很快就破滅了,那顆種子安安靜靜的埋在紅色的分裂劑裡絲毫沒有動靜,那株小苗也很快枯萎了。
極克又找來一隻跳鼠,他將這只跳鼠飼養了十幾天,喂得肥肥胖胖的,然後給它餵了一小撮紅色的分裂劑。果然,過了不到半天,這只跳鼠就開始分裂了。
眼看著跳鼠的身體從一個慢慢變成兩個,體內發出的紅光也越來越亮。極克狠了狠心,拿起準備好的木槌使勁敲在那正在分裂的跳鼠頭上,然後在這頭跳鼠已拉伸得扁平的屍體上切開一個小口,將一粒黃褐色的二代料草種塞了進去。
這一次,料草的小苗如願長了出來,可它發出的莖杆依然如二代料草一般是深綠色的,只是在根部微微的有一些發藍。......
一個半月後,曼爾利讓極克拆開了送料口下的那一塊隔板,他費力的和極克從小洞口中鑽了進去。只見那頭猛火牛現在胖的都有些變形了,體態臃腫、目光呆滯。這次兩人沒費多少勁,就順利將那紅色的分裂劑給餵了進去。當晚,那頭猛火牛就分裂了。
隔過天來,曼爾利讓極克和那名侍從拆除了這個隔間上的木板。他們給分裂出的兩頭猛火牛分別又套上鐵鏈,將其中的一頭簽到了旁邊的隔間裡,同樣拴在了木樁之上。在又經歷了半個月、曼爾利稱之為恢複期的喂養之後,分裂出的兩頭猛火牛都恢複到了正常的大小。馬上,新的分裂週期就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