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識到,這兩人就要分裂了,是那彩虹的種子讓他們迅速開始了分裂!
可這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火中石和火中沙的身體確實如平常人分裂一樣在拉伸著,並逐漸産生出新的肢體,但産生出來的肢體明顯比正常分裂要多了一對!
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這不同尋常的分裂終於完成了。可是,最終他們每個人居然都分裂成了三份,産生出三個新的個體來!
火中石、火中沙兄弟所分裂出的這六個新個體,它們從誕生之日起就不是人類!過度的分裂似乎完全摧毀了他們的記憶,只留下了兇殘的本性!
它們雖然有著人類的外形,卻不習慣站立,喜歡用四肢爬行;它們雙目血紅,牙齒尖利;它們不會說話,只會大聲嚎叫;而最讓我吃驚的是,這六個個體一落到地上,就開始趴著吃起禁山高地上的褐土來!似乎這種對常人有著劇烈毒性的褐土,對它們並沒有什麼危害,反而如同烏馬之於我們一樣,是一種食物,對它們有著一種特殊的吸引力。
——沒錯,年輕人,你猜的沒錯。……它們六個,就是人形獸的始祖!
我們其餘幾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各自呆呆的站立在曠野中,看著那六隻不知道算是人還是算是別的什麼的東西、趴在那裡大口的吃著禁山高地上的褐土,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良久,離著它們最近的木棉和木果兄弟,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木棉的手上還在滴血。他倆一邊哭、嘴裡喊著“你們這兩個畜生啊!”“所有的希望都被你們吃光啦!”之類的話,一邊走到原來放置草籽小包的那塊地方,俯下身,藉著地平線上漏出來的最後那一點微弱光線,雙手緩慢的在地上摸索起來,希望能找到散落在地上的漏網之魚。
可是木棉、木果兄弟沒有注意到,在他倆哭喊著去地上尋找那遺落的草籽時,四周的六頭人形獸一起都停下了吃褐土的動作。它們抬起頭來,冷冷的盯著他倆,六雙眼睛在黑暗中發出血紅色的光芒。
突然,不知道什麼訊號觸動了它們,六隻人形獸同時躍起,向著木棉、木果兩兄弟飛撲過去!可憐的兄弟倆根本沒有反抗之力,瞬間就被六頭人形獸撕成了碎塊。
那一小包零代料草草籽的濃烈香味,直到現在才算是在空氣中慢慢散盡了。可這樣一來,取而代之的,麥苗揹包裡那一株零代料草所散發出的香氣卻變的明顯起來,它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爭氣的鑽出了麥苗的揹包,在曠野上彌漫開來。
“不好!”我心中暗暗叫苦,拉起麥苗就往遠處跑去。可這時已經太晚了,一頭離我們最近的人形獸顯然嗅到了一絲草籽的香氣,它一邊聞著,一邊低著頭順著我倆的方向跑來。
“快跑、快跑!”我推著麥苗就往外跑去,可那隻人形獸嗅著香味越跑越快,血紅的眼睛在夜幕中隨著跑動一上一下的晃動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隨著距離的不斷縮短,那隻人形獸似乎終於鎖定了目標。它突然加快了速度,向著麥苗背後的揹包直沖過來。
我和麥苗拼命的朝前跑著,可是又怎麼跑得過人形獸的四條腿呢?眨眼間,人形獸就已來到了麥苗背後,它後腿使勁在地上一蹬,身子高高的騰空躍起,張開大嘴就朝麥苗背後咬了下來。
麥苗聽到背後的風聲一緊,意識到情況不妙,他護包心切,身子一側就反手揮去,想擋開人形獸的頭。可這樣一來反而相當於將胳膊直接送到了人形獸的嘴裡。只聽得“噶啵”一聲,小半截胳膊連帶一大塊皮肉被人形獸齊齊的咬斷撕扯了下來。
這頭人形獸一撲落空,落地後咬著那半截胳膊瘋了似的甩起頭來。我見狀急中生智,脫下揹包掏出雜物,趁那人形獸不注意,張開空空的揹包就朝它的頭上套了下去,正巧將它的頭套了個正著。
這只人形獸一下慌了神,它使勁往後縮著,想將頭從包中解脫出來。趁著這個功夫,我架住疼得快要暈倒的麥苗,又沒命的朝前逃去。
可能是因為人形獸花了好長時間才擺脫了那隻揹包,也有可能是麥苗的鮮血蓋住了那株零代料草的香氣,總之,那頭人形獸後來並沒有追上來。那一夜,我攙扶著麥苗朝前跑跑停停,直到第二天太陽初升,確實看到後面並沒有人形獸追來,我倆才一起癱倒在了禁山高地上。
麥苗的傷勢很重,他的鮮血幾乎將衣服都染紅了,我們需要盡快回到水晶盆地去,才能給他醫治。回水晶盆地本來是要向東走的,可那晚我倆慌不擇路,直到天明看到太陽才知道,我們一晚上都在向東北方向跑著。
“昨天傍晚,已經能看到黑石山了,如果當時繼續向東的話,離水晶盆地應該是一天半左右的路程。現在我們又朝東北方跑了一晚上,我估摸著只要再向東南方向走一天左右,應該就能到達水晶盆地了。”我這樣對麥苗說道。
麥苗緊緊的用衣服裹住了胳膊上的傷口,可鮮血還是慢慢的不斷從傷口中滲出來,他臉色蒼白,咬緊牙關輕輕的點了點頭。
在禁山高地上躺了一會兒後,我對了對太陽的方位,架起麥苗朝東南方向走去。長時間的饑餓和勞累讓我倆疲憊不堪,麥苗更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我們走一段歇一會兒,走一段歇一會兒,到一天結束太陽下山時,連水晶盆地的影子都沒有見到。當天夜裡,麥苗已是虛弱的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身體凍的一直在發抖,我們就這樣互相依偎著,在禁山高地又熬過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