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幹半濕的軟到了一塊兒,安納斯忍受著祈月燼的痴漢手撓弄,終於在自己的小兄弟被撩撥得再一次半硬之際抽出了他的手,慍怒著啞聲道:“睡覺!”
祈月燼沒嘗夠甜頭,可瞧安納斯眼簾半掩、像是真的倦了,便心不甘情不願的扒拉來踢到一邊的被子,先給安納斯蓋好、壓住邊角,再極富技巧的鑽了進去,活像只拱天扒地的鼴鼠。
他和安納斯同睡一枕,將頭顱搭在安納斯臉頰邊,手臂環住他的腰,舔舔嘴唇控制慾.望後,閉上眼睛。
滿室寂靜,月光攪合了呼吸聲,彷彿是雪白的圓月在睡夢中呢喃。
安納斯閉著眼,被下的手卻撫上了祈月燼置於他腰側的、白骨的右手。
冰涼的骨骼,堅硬的感觸。
彷彿映照出他的本質:冷硬而決絕,不屈而剛強。
可是,這樣冰淨純粹的他,竟然會有那麼一個毒辣之至的血腥媽媽。
為什麼,一個母親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做出那樣的事?世上怎麼會有那樣狠心的母親,狠心到扯下兒子的手臂、切分他背部的面板,再將他推下高樓?
說不定祈月燼的間或殘虐,就是受他母親的影響。就算一個孩子再純潔善良,生長在那般險惡兇殘的環境中,都會扭曲到變態。
安納斯怨祈月燼的殘虐,更恨自己的後知後覺。他應該在初會祈月燭的那時便有所警覺的!如果早繞些彎子解開祈月燼畏懼其毒母的心結,就能提前一步得知他的處境、從他母親手裡保護他了。
雖然那個手機app未能告知,但安納斯猜測,祈月燼的被冤入獄、壽命劇減,都和祈月燭脫不了幹系。她會這麼做……就是要阻礙祈月燼和他在一起!
清楚的記得,她曾在那個偶遇的雨夜說過,“毫不後悔拆散汝等”……她才是罪魁禍首,是殘忍到毒害親兒身體與心靈的儈子手!
可,為什麼?她就那麼看不得祈月燼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還是說她本就深惡祈月燼,親兒做出同性相戀這等大逆之事,更讓她暴烈狂怒、立誓斬兒衛道?
真是奇了怪了!孩子不該是母親心尖上的一塊肉嗎,為何祈月燭要將祈月燼逼至窮途末路?她害了自己的兒子,又能得到什麼好處?難不成她就是一個死不講理的神經病,想害誰也只憑一時的興趣?
安納斯苦思冥想之際,愈發頭昏腦漲。他想狠狠報複傷害祈月燼的祈月燭,但又忌諱祈月燼與她母子血緣的情分,更是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對陣祈月燭——她是毫無疑問的最終boss,是連祈月燼都恐懼後退的最厲惡鬼——他的戰力遠遜於祈月燼,能在勁敵面前保護愛人嗎?
思前想後,愈發惱怒自身靠不上譜的力量。
一旦有了想要保護的人,渴望變強的心簡直和渴望交合的心一樣熾烈,如果給安納斯一個成神的機會,就算代價是自身元神盡毀,他也甘願!他簡直想為祈月燼逆轉天理、顛倒乾坤,為他毀滅悲傷痛苦的舊世界、創造出一個只對他而言完美無暇的新天地。
安納斯從不否認自身的自私,他只是微渺的個體而已,顧不了全人類。他能傾神盡力、以自身為代價做到的,無非是愛一個人、護一個人、守一個人而已。
把祈月燼當作全世界的他,一輩子都不懂何為“大愛無疆”。
可就算沒有所謂的無疆大愛,那又如何。任憑世人指責,他也只能、也只想抓住一人的手而已。
祈月燼就是全世界的話,他的愛早就滲透了全世界,他的愛,並無疆界。
心底滿脹著如斯沉重而甜蜜的思戀,安納斯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