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如上的堅強意志力,我用最快的速度敷衍好了撞上來問好、綠化還不錯的小區偽)三姑六婆們,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在她們的注目禮下,吭哧吭哧走到21棟3單元的鋼化玻璃門前,對於電梯滿員的苦難,我選擇了自己爬到五樓,終於把那坨行李放到貼著兩邊倒福的典型居家小區住宅大門門口後,我開始用力地按門鈴,順便敲門:“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等了好一會,連脖子上的甲蟲控制器也明顯變重了,發沉又顫抖著的雙腿更是大聲地嚷叫著“我們要休息就是要休息”,福門還是沒開。
我從那堆行李裡掏出了手機,先給老媽打了個電話,歷時一分半鐘——無人接聽;又給老爸打了個電話,再次重複了剛才的命運。
嗯?不應該啊……
我頗感邪門,但苦於沒有鑰匙,只好放鬆了雙腿,讓它們自然地傾倒在我爸媽家門前,然後連上了門口的ifi,決定打兩盤遊戲把時間應付過去,看看有沒有新的左鄰右舍對我好奇一下,順便告知我怎麼回事;或者能聯絡到我此刻,大概正在小區裡隱藏著的某棟某單元、摸麻將摸得正上癮的爹媽就更好了。
然而等了半小時,結論是無果。
沒有那個勇氣請保安探探門,怕被夫妻聯手暴揍,我也不想白費功夫直接回家——於是,我就扒在行李上,準備先佛系的睡一覺好了。
“……佑佑?”還沒等我眯瞪一會,我老媽帶著疑惑的聲音就在我面前響了起來,“你怎麼在這兒?上次不說還要出差一段時間的嘛?”
聽到這個聲音,我立刻揉揉眼睛,坐好——在行李堆上坐好,很端莊地回道:“哎,老闆提前放假了,……咦,你們怎麼也大包小包的?”
從電梯口出來的老媽一副中年驢友打扮:咖啡色的炫彩鏡片遮陽帽,棕色的防水防風旅遊外套,卡其長褲,掛在脖子上的太陽眼鏡;後面的老爸也是一樣的配置。
“我和你老爹前幾天報了個雪山旅遊團,今天才回來。”她指揮著老爸把我的行李和他們倆的行李搬進家門,邊樂呵呵地回答道。
……想想也是,這兩人一天不出門就容易上火著急來著。
我站起來,先是大肆誇獎了一番母後的穿衣好眼光、以及這對夫妻熱愛爬山運動的優秀中年品質,聊了好一會,才小心地問:“媽,我貓呢?”
“貓?哦噢,你說咱家的乖乖呀。”她一敲腦袋,先是不慌不忙地煮了盞綠茶,很養生地一人給倒一杯,然後起身,對我說了句“等會”,就轉頭出了家門。沒過兩分鐘,就帶著我的貓重新坐上了沙發。
“咱們小寶貝兒可聽話了,鄰居奶奶說你一點兒都不鬧,是不?”我媽用極其熟練地手法給我的貓順毛,我爸則端起茶,很溫和地點頭贊同,“乖貓,前兩天還幫忙人家抓了一隻耗子——就為它,你媽說什麼只肯在雪山那玩三天,一天都不多就急急忙忙地催著我趕回來了。”
等、等等……
“聽說你這貓還挺罕見的?”我媽不讓我插話就算了,還立刻丟擲了一個讓人心驚膽寒的話題,我不敢接話,就像老爸一樣喝了口茶,在我媽的掌控之下,我不敢隨便抱那隻被養的毛色光亮、還縮在我媽懷裡不看人的貓咪,就含含糊糊地說:“……我找朋友要的。對了,歡歡呢?”
我回憶起來,家裡應該還有個生物——雖然一進門就從窗戶邊看到了大花小草烏龜),但那隻記憶裡的活潑笨蛋狗倒是沒出現;說真的,學了不少現成好使的擼狗技巧,我倒真想試一試。
“哦……”她意味深長地頜首,任由我轉換話題,“馬上天熱,我把它送去羅蘭醫生那剃毛了。我說佑佑啊,”她又摸了一下我的貓,“你這小寶貝,我還挺喜歡的,又聽話又懂事,連自己上廁所都會。”
因為是亞種啊,而且是最高階的亞種!我在心裡吶喊,但不太敢告訴我媽為了這“最高階”,我到底花了多少錢,也只能謙虛地伸出手:“對啊對啊它超級聽話的!”就是愛咬人,“媽,讓我抱抱啊,好久不見,還挺想的,我可是把它當兒子養的呢。”
“你這丫頭,天天不著調。”我媽撇了我一眼,然後把它直接塞到我懷裡,“不過,我好久沒養貓了;小時候你姥姥家裡養的是貓,所以我和你爸結婚後,就商量著養只狗……這孩子好歹陪了我們幾個月了,不像你這個到處瘋跑不著家的小丫頭。”她發揮起中年婦女一點不講道理的特點,“打電話打十分鐘就忙著掛、這孩子一點兒也不知道心疼在家的父母有多操心……”
“是的是的。”被我媽□□多年的老爸立刻捧著茶,跟著點頭,眼睛卻沒從電視上的足球比賽移開,“多聽你媽媽的教導。”
……教導個鬼啊!不是你們說的讓我多多獨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