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寶打了水來,她說要洗臉,將人攆走了才是好些。
顧原泓念及世子府諸事,又回去找顧瑾了,他不願隱瞞,將今朝同謝聿那等事婉轉地說了,倒叫顧瑾吃了一驚。
溫熱的水流捧到臉上,顧今朝使勁揉了下臉,來寶在旁看著她,是一臉的擔憂:“小姐,我可還從未見過你這麼哭過,這到底是怎麼了,天大的事情掉下來,也不過是過眼浮雲,什麼都不要放在心上。”
今朝擦了臉,將手巾扔了水盆裡,走回梳妝臺前,這就坐了下來。
鏡中人雙眼通紅,看了自己半晌,伸手勾著眼皮對著自己做鬼臉,她實在笑不出,長長籲了口氣,來寶在後面瞧見,跟了過來:“小姐這是怎麼了?”
顧今朝休息了片刻,恢複了點力氣:“沒事,沒有過不去的山海,你去拿筆墨,我要寫一封書信。”
來寶連忙回身去拿,片刻之後,將筆墨取回。
今朝一手抓著袖子,提筆寫字。
她仍舊稱呼周帝為皇帝,回想這十幾年光景,不禁唏噓太多,如今她的命運已是要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最先開始的,便是失去了阿孃,這令她傷心又氣惱。
這些都不能說,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盡量爭取自由。
以後,應當怎麼活,應當怎麼過,她必須堅持自己的想法,書信一氣呵成,今朝摺好了,當即起身。她將書信密封嚴實,出了後院直奔前堂。
堂前虛掩著門,顧今朝推門而入,顧瑾夫妻二人正在桌前喝茶,見是她起來了,都看了過來。
今朝已是打起精神來了,走了舅舅面前,將書信雙手呈了上去。
叫了兩年的爹,一時還改不過來口了:“勞煩爹爹走一趟,這封書信交到皇上手裡,可能這也是今朝最後任性一回了,請您跟皇上說,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都在書信當中,若他真有心疼愛,必當答應我的請求,長公主冊封大典,今朝一定前往。”
顧瑾接過書信,輕點著頭:“好,那我這就走一趟。”
說著叮囑原夫人,讓她顧看好家中,匆忙出去了。
今朝心軟,想起顧容華來,跟著他又出了屋裡:“若是有機會,也對姑姑說一聲,讓她不要再哭,沒什麼好哭的,我好得很。”
顧瑾嗯了聲,算是應下。
他才下石階,一個小廝匆忙跑了進來,抬眼看見他了,急急道:“世子在門口,與咱們家大公子打起來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顧瑾回眸瞥著今朝:“人都追到家裡來了,你們之間,可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此時已無需隱瞞,只不過,她也不願多說。
聽著是謝聿來了,顧今朝轉身就走:“沒有,告訴門口守門的,不許他進門,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