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原泓別開眼去,神色淡淡的:“想的美。”
他這人吧,其實心挺軟的,橫豎面前也沒別人,今朝就低氣些,放柔了些聲音:“不下雪還好點,若是真個下雪了,你不去接我我怎麼回來?我不管,反正你不來接我,我坐不到車就一直等著你。”
兩輛車都出門了,她出行不便是真的。
若是平常,顧原泓非要氣得她跳腳才好,今日不知怎的竟是嗯了聲,似心不在焉的。
他一直將顧今朝送到了翰林院來才走,今朝一頭鑽進了翰林院,黃大人見了她越發的客氣了,今日修正的史書有幾處不嚴謹的地方,非拉著她探討了一下,順帶問問她可聽說了京中的流言。
有什麼流言,顧今朝可是不知,她手裡拿著個果兒才咬了一口,黃大人就講到了她身上。
他偷偷與她說,說現在京中多少人都盯著她的婚事,皇上有意為她招駙馬,原本不知皇上如此在意,許多人都是看著皇命行事,如此可是對她十分上心。
不過這幾日,不知哪裡傳出風來,說她心中有人,之所以對婚事不熱衷是因為此人求之不得。
百姓當中,愛生流言。
顧今朝不以為意,又咬了一口果子,含糊道:“怎麼說的?我能對誰求之不得呀!”
她坐了案前,才開啟史書,黃大人在旁幽幽道:“說公主你愛慕世子,因成兄妹求之不得……呢”
一句話未說完,果子已是吐了出來!
顧今朝被果兒嗆到,重重咳嗽了起來,黃大人在旁邊有心來拍兩下子,還不合時宜,他左右看看,翰林院都是男子,更是著急:“公主這是怎麼了?嗆到了,可需要傳太醫來?”
今朝站了起來,自己使勁捶著胸口,半晌才擺了擺手:“不……不用。”
她咳了好半天,才順過嗓子來,臉都咳紅了:“黃大人,這是哪裡來的果兒,這麼能這麼酸,可是嗆著我了,以後別讓人送進來了。”
黃大人當即點頭:“既是酸,那就別讓人送了。”
今朝順過這口氣了,看了他一眼,十分懇切地:“黃大人,市井傳言不可信,這怎麼還有這種話傳出來,讓我阿孃聽見了,莫不是要氣死了,謠言,謠言不可信,知道的吧?”
黃大人當然點頭:“那是當然,公主放心。”
她低頭做事,提起了筆來:“既是如此,那還是各司其職吧。”
彷彿剛才被嗆到的人不是她一樣,動作也快,一臉正色,黃大人不敢再閑聊,也坐了一邊去,過了好半晌了,他一頭紮進書中去,今朝才是回眸。
她幽怨地瞥著他,懊惱不已。
一日都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裡流轉,今朝低眸,掩去了些許窘意。
日頭才偏過,說是外面下大雪了,可以提前離開,同僚們三兩結伴走了,黃大人問今朝可要同行,她忙說不用,隨即最後走出。天空當中,不知什麼時候降了鵝毛大雪。
顧今朝也沒打傘,站在翰林院門口,左右看看,並無車馬。
之前可是說了,顧原泓會來接她,她來回徘徊,可左顧右盼,也沒等到顧原泓,雪花在她鞋邊落成了個窩,走動之間,鞋底也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