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寧禁足之後一直稱病,這兩日出來走動兩次,額頭上面都戴著額帶。
她這兩日都沒吃什麼東西,臉色蒼白,聽了容華的話,眼簾微顫:“宮裡頭,哪敢以年歲自稱的,自從雲貴妃來了之後,皇上氣色都好多了,真是我們姐妹的福氣。”
容華一抖花枝,笑了:“淑妃可真會說話。”
一句話到頭了,又轉身去摘花,徐淑寧見她要走,趕緊跪行兩步,上前了來:“雲貴妃留步!”
顧容華站住了,像是才想起來的:“誒呀,有什麼事就起來說話,淑妃這麼跪我,可是受不起。”
說著讓春花和秋月上前攙扶,徐淑寧自然是不肯起的:“今日來尋貴妃,是有一事相求。”
皇宮當中,誰能真心待誰,徐淑寧不過是想搭上她的橋,可不管是什麼,容華都不想聽,她是打算在宮裡耗著的,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她擁有的,怕失去的,是最怕別人動的。
是以,她自然是推脫:“淑妃說笑了,我在宮裡誰也不認識,又能幫你什麼忙呢?”
徐淑寧跪行兩步,急急上前,到她面前:“不,此事只有你能幫我,我在這宮裡十幾年了,十幾年了,其實我不在意什麼貴妃什麼妃位,我祖父年事已高,今年選秀在即,淑寧別無所求,只是想求皇上放我出宮。可這麼多年了,不可能一點情分沒有,只怕皇上不願放手,所以想求貴妃,讓皇上見我一面。”
容華垂眸瞥著她:“我若能左右皇上,讓他見誰就見誰,可就厲害了,可惜皇上今個來明個不來的,我都不常見,怎麼能幫你呢。”
徐淑寧兩腿發麻,心一急差點栽倒下去,手一拄地不知想到什麼,緩緩就軟了下去。
那嬤嬤扶著徐淑妃哭天抹淚就驚叫起來,禦花園離德軒殿最近了,顧容華連忙後退兩步,叫了春花上前跟著將人扶過去。
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徐淑寧要的是見到皇帝的機會,顧容華不知她手裡攥著什麼他什麼,剛好試探。
她想了下,才進德軒殿,直接讓人把徐淑寧扶了自己床上,隨即就讓人去叫了禦醫過來,另外也讓春花去禦書房通知劉總管,請皇帝過來。
桃花摘了一籃子,容華坐了桌邊,看著人來人去,徑自收拾著花苞。
禦醫們過來看了,說淑妃是體弱氣虛,病上加病鬱結之氣無處消散,還需靜養。
片刻之後,周帝過來了。
他才一進殿就看見容華在桌邊坐著,手邊都是桃花,歲月靜好的模樣。
走了她的身邊,伸手拿起一片桃花,見她神色無事,鬆了口氣:“摘了這麼多桃花,是要做桃花糕的嗎?”
從前就知道她會做這個,容華嗯了聲,頭也沒抬:“快進去看看吧,淑妃病著,在我跟前昏過去了,真是嚇死人了……”
周帝嗯了聲,卻未走。
上前擁住她了,將桃花別了她耳邊,還在她耳邊輕啄了下:“別人的話,都別信。”
本來就沒相信,但是避不開,容華回眸,眼底竟然隱隱都是淚意,男人更是疼惜,好生擁住了。
趁著他這般心疼,容華抱住了他一邊手臂:“每年這個時候,都給今朝做桃花糕吃,說起來好幾個月沒有見過他了,很是想她,我想回去看看她。”
周帝怔住,那孩子曾有一面之緣,可讓容華回去,還有猶豫。
正說著話,裡面嬤嬤又是哭出聲來,容華皺眉,推了他一把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