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當中,滿月如圓盤,顧今朝聽見車夫喊著阿孃,嚇得一下將謝聿推開,起身就往外面走,車上沒有點燈,她腳底下也不知踩了什麼還差點摔倒,掀開車簾就跳了下來。
景嵐提燈也到了車前:“今朝?”
顧今朝故作鎮定,應了一聲:“阿孃,你怎麼來了?”
景嵐上下瞥著她,提高了燈瞥著她臉色:“你怎麼了?在這幹什麼呢?”
今朝心如搗鼓,勉強扯出一點笑意來:“沒、沒事。”
平時再機靈的人,一慌了也露出馬腳,景嵐都看在眼裡,回眸瞥向車上。
正是起疑,門簾一掀,謝聿抱著一床薄被出來了,他徑自下車將薄被放了今朝的懷裡,臉色淡漠至極。
“顧今朝,不用這麼獻殷勤,你求我的事,恕難從命。”
“……”
這是唱的哪一齣?
今朝眨眼,隨即反應過來:“呃……世子這般說話,可實在太傷我心了,不過我這個人向來這樣,你不願幫忙就算了,天這麼冷,這床薄被還是送了世子罷!”
這話中還有真話,兩個人就像打啞謎似地,不過從中也不難猜出,顧今朝是上趕著有事求人家,人家才來的。
景嵐在旁看著他們,若是從前,早給人迎進府中好好打探一番了。
然而此時,她定定瞥著謝聿,心中當真是五味雜陳。
他就那麼站在月光之下,今日看著他眉眼,更覺心緒複雜。
謝聿當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上前來作別。
顧今朝不由分說將被子塞了車上給他蓋腿,母女兩個一起將人送走了去。
往回走了,今朝殷勤地給阿孃提著燈,景嵐與她並肩而行。
心裡一直嘀咕著,不知阿孃信了沒有,生怕她再三盤問自己再露馬腳。
可景嵐似有心事,一路上都沒再說一句話,可叫顧今朝鬆了口氣。
娘兩個到了門前,景嵐才回了神,拿過了燈給人抓住了,不由分說提了屋裡去。
屋裡還未點燈,顧今朝在旁忐忑,趁著阿孃點燈的一會兒功夫,在心裡盤算了一下。
燭火亮了起來,景嵐回身坐了桌邊:“說吧,今個是什麼事,你在謝聿的車上和他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走近車邊時候,的確是聽見有說話的聲音,但是聽不大清。
這會發難問了,今朝已經想好怎麼說了。
還是阿孃教過她的,說謊的時候要面不改色:“呃……我說實話阿孃別生氣,就是想求他去東宮打探打探,太子到咱們府上到底有什麼目的……”
景嵐驀地抬眸,聲色俱厲起來:“我說過了,這件事你不要再問,也不許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