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
肚子感覺都被撐飽了,我訕訕地放下盒子,就聽見他的聲音很低沉地道:“但願沒有。”
我心裡一凜,面上笑嘻嘻地:“哥我好著呢你可不許不讓我吃東西啊。”
許之杭淡淡地哼了一聲,表情總算和緩下來,站起身扶了我一把:“大不了吃皮帶而已。”
我僵硬地笑了一聲,撞上許之杭的目光,立刻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那天晚上我慫恿許之杭和我睡一塊。許之杭抵死不從,義正言辭地汙衊我會把他踢下床去。威脅之,被反威脅。利誘之,被嘲笑。許之杭刀槍不入油鹽不侵。
於是我整個人都掛到了他的身上耍賴,又踢又咬纏住他的雙腿不讓他走。他的身上透著一股濕潤的水汽,熱乎乎的。到最後許之杭的好脾氣終於被我磨光了,一把拽下來丟到床上甩巴掌。我陷在床鋪裡別著頭生悶氣,許之杭瞪了我半晌終於向我妥協。
於是我終於達到目的,抱著被子笑得呲牙咧嘴的。
到了半夜我還是沒睡著,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一點睡著的意思都沒有,側頭看了看呼吸已經平緩的許之杭,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太真了,反倒怕是真的。
我自嘲地笑了下,慢慢把頭靠在他的背上。他的呼吸好像放輕了,在悄無聲息的夜裡嘆出苦澀的氣息。
真疼。
你說許久就不見,你不打我你會死啊。
你說難得陪我,把頭轉過來你會死啊。
你說認識那麼多年,說句哥想源源了你會死啊。
你說你就算不喜歡我,好好告一句別你會死啊。
我會死啊。
【幹魚】
你若軍訓,便是晴天。
當我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臉視死如歸地準備去參加軍訓時,許之杭微笑著這麼告訴我。我一下子就垮了臉。臉色陰沉地掏出手機給幹魚發簡訊:“呔!小賊!準備好和灑家一起去受死了嗎!”
幹魚作為我的好哥們度過了我傻逼的三年初中,犯二的三年高中,現在上天不長眼,又和我考上了一所大學。在他沒有女朋友的日日夜夜裡,我和他同進同出,形影不離,同穿一個褲衩,同鑽一個被窩……
我呸。
他只是對班長念念不忘罷了。
說來也怪,我這六年每一個班長都剛好是女的,剛好長得小清新了一點,剛好對上了幹魚近視得六親不認的眼睛。
如今這一個是他最有毅力的,直讓他從高二追到了現在,並且心不死地追到了大學去。
其實說實話,我挺佩服他的,幹魚真的是那種學習墊底腦筋奇差的屬性,但他愣是苦苦地熬了兩年,每天晚上我都睡熟了他還在死命地背背背做做做,到實在熬不住了就打個電話騷擾騷擾我。為此我發飆過好多次,但每次在那催命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還是認命地接電話開始罵。這樣的破爛事持續了兩年,總算讓他剛剛踩上了大學的錄取分數線。
班長選擇這所大學的原因是因為有獎學金可以拿。
但與班長能同上大學的喜事讓幹魚暑假每次看見我都笑得眼睛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