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不懂她討厭什麼，卻聽見了千九接下來的話。
“我討厭我為什麼失明。我可以看不見世間所有美麗的與不美麗的景色。但我為什麼看不見哥哥？”說著說著，千九哭了起來，“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什麼我看不見哥哥？所有人遇到過哥哥的人都知道哥哥長什麼樣，可哥哥與我最親近，我卻從來沒見過哥哥什麼模樣……”
“……”
白澤沉默著，手放到千九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背。
“如果可以，我寧願用我的下輩子，換這一刻，能夠看一眼哥哥。”
白澤的手頓住，又聽見千九道：“哥哥，我就想看看你……”
“我沒什麼好看的。”白澤終究開口，“一張嘴，兩隻眼睛，一個鼻子。與其他人沒什麼不一樣。”
千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隨即就是劇烈的咳嗽，血跡從她嘴角流出。
她知曉自己的狀況，便靠白澤靠的近了些。
“不一樣的，不會一樣的……不過小九，看不到了……哥哥，我希望，哥哥會忘掉許多人，卻不會忘掉小九……”
白澤伸手摟住千九。
“我沒什麼記得的人。”
“哥哥騙人……有人說，你知道天下事的……”
千九氣息越來越微弱，卻堅持有一搭沒一搭的與白澤聊著。白澤也耐心的陪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千九的聲音消失了，再也沒有響起過。
白澤偏頭去看她，只見千九閉著眼，好似跟以往一樣睡過去了。
可他知道，這一睡，人卻是再也不會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