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抽太多了啊……”
“好。”
汪勤很快睡著了,手機就放在旁邊,趙凜生聽著清淺的呼吸聲心裡空得厲害。
忘記開影片了,趙凜生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過他也不想讓汪勤看到自己這幅樣子。
哪幅樣子?趙凜生也說不清楚。
春晚重播了一晚上,趙凜生抽完了帶過來的煙,弄得整個屋子裡都彌漫著煙味。
汪勤睡得很熟,偶爾還會有一兩聲夢囈,聽不清楚說的什麼。
汪勤比煙有用多了,趙凜生抽完煙精神正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的時候想,汪勤要是在他身邊,他不用抽煙肯定也能睡著。
趙凜生之前失眠的情況很嚴重,每天都需要吃藥入睡,睡也睡不安穩,經常會做夢,夢不是好夢,卻輕易醒不過來,一覺醒來渾身都是冷汗。
忘記是怎麼慢慢好起來的了,可能是工作多了,也可能是時間真的能淡化一切。
趙行山當初讓他結婚,他結了,趙行山便不再插手他的事,私事也好,公司的事也好。結婚後他們一年基本只見幾次面,爺爺奶奶的忌日、趙凜生母親的忌日,大年三十的一頓飯,其餘時候是連電話也不會打一個的。
所以其實是趙行山不再管他了,他才好起來了。
昨天是他有生之年來跟趙行山如此對峙,哪怕是在十多歲最不願服輸的時候他做過最叛逆的事也只是對趙行山的的話表達無足輕重的不滿。
趙行山的權力是絕對的,趙凜生的母親是這樣跟他說的,他也就一直這樣記著,一直到現在。
直到昨天,趙凜生好像才終於發現趙行山其實已經老了,已經給不了他任何威脅了。哪怕是趙行山再一次跟他說“你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也只是,趙行山怎麼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只有這句話。
況且他根本沒有什麼不能失去的,那些本來也不是他的。除了汪勤。
他的叛逆期好像終於姍姍來遲了。
真夠沒用的,趙凜生自嘲地想,說給汪勤聽他肯定都不會相信的吧。
電視上又開始唱難忘今宵了,今晚確實夠難忘的,趙凜生縮在被子裡想。
汪勤醒得還算早,剛睜眼就迷迷糊糊地摸來了手機,電話果然還沒掛。剛把耳機插耳朵上,還沒說話,電話那頭的趙凜生就先問了,“醒了?”
汪勤聲音帶著剛睡醒的鼻音,“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趙凜生“嗯”了聲,說:“打影片吧,我想看看你。”
“影片?”汪勤反應了一下,“哦好。”
這好像還是兩人第一次影片,說出來也有點奇怪,兩個人之前好像都沒意識到可以影片這件事。
電話掛了後趙凜生撥了影片過來,汪勤對著手機抓了抓睡塌的頭發才接起來,結果一接起來就先被趙凜生的臉給嚇了一下,“你這都不像一晚上沒睡的了,怎麼胡茬都冒出來這麼多了?”
有句話汪勤沒說出來,他感覺趙凜生好像幾天沒見就跟老了幾歲一樣,這話要是說出來估計趙凜生又得生小氣了,畢竟年紀一直是他特別在意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