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而處,若她是未來天子,也絕不會放任世家獨大。
前世亦是如此,雖然她的父兄因為蕭令衍傷的傷,死的死,但她能理解蕭令衍的一切做法。
可理解,並不代表宋安寧能與蕭令衍站在相同的陣營,她出自隴西宋氏,而他是要集權的天子,他與她是天生的敵人。
這一世,她要保住自己的父兄,尤其是宋子銳,就註定了要與蕭令衍為敵。
蕭令衍垂下頭,看向宋安寧的那雙眼,陽光照耀下閃著金褐的光。
一望無際的沙漠中,系在駱駝脖間的古老銅鈴發出陣陣聲響,神秘而滄桑。
蕭令衍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該有一雙這樣的眼。
她該生在陽光下,她該有一雙明媚歡快的眸子。
蕭令衍垂眸,銀色面具掩蓋了他心底的觸動,再抬眼又是那個涼薄的太子殿下。
唇角一勾,不可一世,“少夫人好像對孤有些誤解。”
宋安寧從未被蕭令衍的表象所動搖,她娓娓道來,“不論殿下是因為什麼目的把顧七派到我身邊,我都要感謝殿下,不問出身,能給顧七一個從頭來過的機會。而且因為殿下的安排,顧七也救了我很多次,至於榆錢,雖然知道是殿下的人,但我也確實需要這樣一個人跟在身邊,殿下看似是在監視我,可卻處處為我著想,所以殿下,絕不是壞人。”
蕭令衍嘴角翹了翹,他的安寧果然懂他。
“不問出身,從頭再來——”蕭令衍抿嘴,“你當真不在乎顧七的出身嗎?”
宋安寧眼神始終堅定,“這樣的問題,殿下已經問了我兩次了,於我而言,顧七是我的朋友,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
“那我呢?”
微風揚起竹葉,嘩嘩聲淹沒了蕭令衍這一句喃喃自語。
宋安側頭,“殿下說什麼?”
“孤說。”蕭令衍頓了頓,“少夫人對孤還是有誤解。除了你,孤對其他人沒有任何興趣。”
宋安寧張了張嘴,這話,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她總覺得蕭令衍怪得很,行為怪,言語更怪。
不等宋安寧開口,銀光一閃,蕭令衍輕輕道,“不過既然少夫人對聶真真有興趣,孤勉為其難,可以幫這個忙。”
宋安寧的心裡覺得怪怪的,她衝著蕭令衍道謝。
默默往前走,蕭令衍乖乖跟在她身後,而蕭令岐則乖乖跟在蕭令衍的身後。
若是謝清遠看到自己做夢都想巴結的太子殿下,那個平日裡都用鼻孔看他,傲慢到天際的蕭令衍,居然跟個小狗一樣跟在自己的世子妃身後,不知他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