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韌不好,讓琬兒久等啦。”
李韌進殿,反手將殿門闔在身後,那柔軟的日光陡然被絕於殿外。
“琬兒過來……”
一隻大手捏住了她的柔荑,將她往殿後的暖閣帶。
“天氣漸涼了,你為何不叫幾個僕婦陪你過來?”
李韌低頭,嗔怨地看向琬兒肩頭那單薄的鬥篷,伸手捏了捏。
“可是陳昌治沒把那幾匹妝花緞送去你宮裡?那錦緞便是專給你做鬥篷的,韌記得還讓他選了幾條銀狐皮一併給你送過去,讓你自己決定怎樣搭配……”
“陛下……”
李韌絕口不提自己的事,琬兒心中惴惴不安。
李韌沖她溫柔地笑,安排她坐在暖暖的暖爐旁,又喚宮娥給琬兒送一盅杏仁餳粥來暖暖身子。
琬兒無奈,只好默默解下鬥篷,規規矩矩坐在牙床上任由李韌安排。
待宮娥離去,李韌三兩步回到琬兒身邊,兩隻手包起琬兒的手來使勁揉搓。
“你究竟吹了多久的風,手竟如此的冷……”
琬兒終於有機會開口說話了,“陛下……您瞧見過奴婢遞過來的奏章麼?”
李韌眉間的笑依舊和煦,“看完了。”
“那……陛下,您……”
“朕把它扔了。”
“……”
暖閣內是難堪的靜默,琬兒將自己的手從李韌的雙手中抽了出來。她覺得害得李韌如此難堪的人,是她自己,自己已經再也無顏呆在這瑤華宮吃閑飯了。
琬兒站起身來,一邊向李韌跪下,一邊說話:
“陛下,琬兒讓陛下失望了,所以懇請陛下……
“別說了。”李韌端坐牙床,適才那溫暖的笑蕩然無存,一張臉色陰沉得快要擰出水來。
他挺直腰背,望著琬兒低垂的脖頸,面目沉沉。
“琬兒,你可知朕今日為何如此遲才來見你麼?”
琬兒抬頭,看見他眼裡有血紅的絲。
“了你的事,這段時間裡,糾集了咱李家的叔伯宗親,每日來尋朕講道理,他們要朕將你再度送回掖庭宮。今日你來時,長姐還未走。”
“陛下……”
琬兒動容,“求陛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