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弈一愣,心中猛跳數下,忙低頭對著竹簾外的來人作揖,口中恭謹地唱諾,“辛弈見過爺。”
眼底一片寶藍色的織錦袍角翻飛,來人沒有說話,直通通便進了房,坐在了房中央的酒水桌前。
辛弈忙斂下心神,快走兩步也跟到桌前,端端跪下,就要替他倒酒。
酒壺被一隻剛勁修長的手攔住,“我要茶。”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絲絲慵懶的笑意,他似乎心情不錯……
辛弈沒來由地也放鬆許多,他鬆了鬆僵硬的面部,彎起嘴角沖男人一個點頭:
“是。”
上好的碧螺春奉至恩客的面前,辛弈笑意嫣然,“爺,請用茶。”
“唔。”
修長的手指點在了辛弈的面前,止住了辛弈靠近的身體,他示意辛弈就伺候在酒桌旁就行。
辛弈低著頭,心底有些惶然,這位恩客的目光太沉,那是一種不帶感情的審度,似乎掃遍了自己的全身。他一口一口喝著茶,不說話,也不讓辛弈去他身邊作陪,就用他那沉得讓人喘不過氣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辛弈的每一片肌膚。
“你叫辛弈?”
沉重的空氣中終於傳來男人漫不經心的問話,
“是的,我就是辛弈。”
“幾歲?”
“十九。”
“通州人?”
“是的,爺。”
“令尊曾任通州司戶?”
“是的,爺。”
“天辰五年令尊因貪墨被判處流刑,子嗣皆沒入奴籍。”
“是的,爺。”
男人口中念著辛弈及他父親那悲催的身世,猶如念著毫無感情色彩的經文。辛弈回答得也是平淡無波,如同在說旁人的故事。
上首一陣靜默後,男人無波的聲音傳來:
“你會什麼?”
辛弈愣住了,自己做小倌的,來者是恩客,他問這個究竟在指什麼方面?
“琴棋書畫,騎馬射箭,你會什麼?”
男人追加的詢問終於讓辛弈的心安穩了下來,他輕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