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婢女離去,琬兒頭也不抬就開始對呂吉山發問,“太尉大人,你為何不早一些喚琬兒來,出草圖時商議,豈不正好?省得明日還得喚來陳匠工與他解釋。”
“哼,你說得倒是輕巧,你當畫施工草圖跟你們大文豪作詩一般,腦袋裡瞎想著,嘴裡默唸著就給鼓搗出來了?這些圖是今日下午你還在瑤華宮裡小憩好眠,吃茶水用果子,搽脂抹粉的時候,陳匠工提前來我呂府爬山石,下泥溝一邊看一邊畫出來的。你要我怎麼喚你?”
呂吉山一臉不屑,也不看蘇琬兒,只一味低頭猛灌酒。
“……”
琬兒抬頭,看見呂吉山黑沉著臉,像個羅剎。知道他心中不爽利,她也懶得理他,這樣也好,這人纏人功夫一流,長痛不如短痛。目前她的首要任務就是要果斷斬斷情絲,徹底與呂吉山劃清界限,不光是為蘇琬兒自己,這也是呂吉山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出路。
蘇琬兒不說話了,只低頭仔細看手中的草圖。婢女送來筆墨紙硯,蘇琬兒便將自己的意見寫寫畫畫描在一張新的紙上。陳匠工的草圖畫的很清晰,想法也很明確,自己把自己的意見寫下來,待明日陳匠工酒醒了再與他磋商也是可以的。
蘇琬兒拒絕了婢女送來的酒食,她不是呂吉山,隨時要吃喝。琬兒再不理歪坐上首吃喝不停的呂吉山,全身心投入到眼下的花園草圖中去。她得盡快完成這項工作,好早日回到呂皇身邊伺候,她知道呂皇那雙無處不在的眼睛會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後背,還會在她那顆七竅玲瓏的心裡估算時間。
自顧自吃喝的呂吉山像個餓癆鬼,砸吧嘴的聲音持續了挺久。琬兒聽見他招呼婢女們撤走酒菜,又揚聲喚一個叫“黛兒”的名字。
一陣杯盤碗盞挪動聲,婢女們忙進忙出的淩亂腳步聲結束後,專心工作的琬兒聞到一股撲鼻的馨香。她抬起頭,看見一個嫋娜娉婷的背影自自己身側經過,有婉轉嫵媚的聲音自那背影傳來,“二爺……”
那聲音千嬌百媚,聽得琬兒渾身汗毛都為之一凜——這不就是那日在書房偶遇過的,領口開很低的飛天髻女子嗎!
琬兒的目光追隨著那妖嬈的身影來到呂吉山身邊,她看見呂吉山抬手讓她跪到自己身後,讓那女子替自己揉捏肩臂。而他自己則爛泥一灘徹底躺進那女子酥軟的懷中,閉著眼睛,兀自休息。
那黛兒顯見得非常高興,她迫不及待地將呂吉山攬進自己懷裡,也不管下首正奮戰在一堆稿紙中的蘇琬兒,抬起纖纖玉指就開始往呂吉山身上“按”。
琬兒壓下心中不悅,低頭繼續工作,這是呂吉山的家,自己管不著他。隨他怎樣,只要不來吵著自己就行,趕緊把手上的活幹完好走人。
蘇琬兒工作得兢兢業業,任勞任怨,那黛兒“按”得柔情似水,情深似海。不一會靜謐又飄蕩著曖昧馨香的屋內,就響起“呼啦”一聲布帛分裂的聲音。琬兒被唬得手下一個哆嗦,滴了一滴墨在手下的畫紙上,氤氳成團,又隱隱四散開去……
琬兒驚愕地看見上首的呂吉山扯開了他身後那黛兒的外袍,肚兜被掀到了一邊,少女的白嫩赫然在目。呂吉山的手撫弄其間,那骨節分明的修長指間是少女凝脂般的肌膚被揉捏出的不同形狀……
琬兒頭皮一麻,渾身熱血翻湧,她想丟下筆沖上前去將那小賤人丟出去,還想抬起手給那隻懂酒池肉林的呂吉山兩巴掌。可是她腿軟,起不來身,這裡是呂吉山的後院,自己有什麼理由幹涉他的行動呢?
就在琬兒呼吸急促,腦中放空的時候,黛兒顯然被呂吉山取悅到了,她發出那撓人的嬌呼鶯啼,並扭動著楊柳般的身軀把自己的胸脯直往呂吉山臉上蹭。
呂吉山也不拒絕,俯首於那層巒疊嶂之間,雙手不停,直直往黛兒的腰間探去,花間裙如水般散開,渾圓修長的玉腿盡現,白花花的刺得人不敢直視。琬兒看見呂吉山隻手探向黛兒雙腿間,換來那女子越發賣命的叫喚……
琬兒受不了了,她渾身顫抖,心中有野獸在奔突,她猛地直起身來,嘩啦啦牽動身前的筆墨紙硯亂成一團,密佈圖畫的稿紙零落一地。琬兒飛奔向房門口,一把捏上門沿想開門出去,可是門自外鎖上了,她打不開。
無名心火直沖天靈蓋,燒得琬兒快要站立不穩,她顫抖著靠向木門,轉身望向上首,想沖呂吉山怒吼“開門”,可是那“開門”二字湧到喉間便哽住了。她看見呂吉山抽回了手,帶出滿手淋漓,他兀自往那藕節般的腿上擦了擦,那白膩的腿上便留下一道道炫目的反光,刺得琬兒頭暈目眩。呂吉山摸得火起,他直起身來開始脫自己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