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鈺薇忙的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時,最好有三頭六臂可供驅使,連晚上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了。
車輪滾動起來,個人的力量已經剎不住了。
她被那些力量推著成了議員,卻謹慎本分從來不在教育之外的領域發話。成了各種名譽教授、董事,卻從來不講課、不灌雞湯,不在非專業領域行駛權利。甚至被聯邦授予了榮譽爵位,大概唯一的好處是,有了級別獲得的補貼多了點,多了保姆照顧,每天飯菜可口了一點。
可是這時候溫鈺薇都老了,她對這些早不在意了,青春年少時候沒享受到,年紀大了一點點舒服很沒所謂。
忙碌的間隙裡她還是總想起謝東臨,三十年沒見,夠寫三回“十年生死兩茫茫”了,不知道這樣的心態回去還怎麼面對青春年少的小哥哥呢?
大概在這個任務世界裡,犧牲最大的就是這一點了。
人經歷的多了,心態大概很難重新活潑起來吧,或者更老一點,變成老小孩就可以了呢?
懷著這樣的心態,她幾乎是歡欣鼓舞又平靜地期盼這一生的結束。
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時候,她問系統,【喂,我這算拯救世界了嗎?】
系統沒有回答,大概又去求助主腦幫助判斷了。
這一次沒有愛情戲,溫鈺薇慶幸不用看某人消失在自己眼前,當然也不用自己消失在某人眼前,皆大歡喜。
睜開眼睛的時候目之所及漆黑一片,空氣裡有厚重的鐵鏽和機油味兒,這絕不是溫室武館樓上的臥室。
頸窩裡歪著個腦袋,呼吸沉重而炙熱,渾身骨頭好像被拆了兩遍,骨頭痠痛,一條手臂涼颼颼的痛。
她才微微一動彈,頸窩裡那個腦袋也跟著動了動,因為太過久遠已經有些陌生的聲音低低在耳邊安撫,“不要怕,沒事的。”
謝東臨!
溫鈺薇感覺到他摸索著抓住了自己的手,反複重複,“別怕,我在……”
“我不怕。”溫鈺薇一寸寸蠕動一樣活動了全身,猜測劇痛的胳膊是骨裂了,其他部位的傷勢都算是皮肉傷,還能堅持。
這是什麼情況,又跟謝東臨一起被綁架了嗎?
額頭上也有一處很疼,她腦袋昏昏沉沉的,小心抬手摸了摸,有些濡濕的觸感,指尖上就沾了血腥味兒。
謝東臨抬手把她的手扒拉下來,“別摸,手髒,會感染的。”
溫鈺薇終於清醒了一點,眼睛習慣了黑暗,能看清一點輪廓,旁邊有交錯的管道,身下的長椅規律地搖晃,“船上?”
以及,謝東臨制止自己摸傷口,他這個樣子,分明比自己還慘。
“你都哪裡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