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道常神色複雜的看著他,說:“你當真一點不愛惜自己的名聲嗎?”
蕭尋章毫不在意的樣子,說:“他們在背後編排到底,見了面也得對我恭恭敬敬的,我何必放在心上。”
陶道常“哼”了一聲,說:“你倒想得開。”
蕭尋章戲謔道:“我若成日自嗟,今日哪有資格站在這裡同陶相寒暄。”
陶道常不作聲,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蕭尋章說:“我不過是來同陶相談個交易。您瞧,才打發了度支司中碌碌之輩,銀錢還是得周轉,總得有人進去做事才行。”見陶道常未置可否,他話鋒一轉,說:“聽聞陶相府上的公子已經十五了?”
說到長子,陶道常神色和緩了些,頷首道:“是,前幾個月才過的生辰。”
蕭尋章笑道:“巧啊,我家府上也有位小朋友,過了年也要十五了。不如讓兩個孩子同窗做個伴,陶相以為如何?”
“是前些日子......”陶道常思索了一下,好像有些印象,說:“在行香遊藝園與鄧易家小子打起來的那位嗎?聽聞好俊的身手。”
“呃......陶相訊息可真是靈通啊。”蕭尋章笑得有些勉強,說:“不過是小孩子家鬧矛盾,我已罰過他了,還請陶相莫要介懷。”
“哼。”陶道常瞪他一眼:“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真該同他一道來聽教!”說罷,不等蕭尋章答複,便甩袖離去了。
蕭尋章也不惱,站在殿外蹭了下鼻子,喊道:“那就先謝過陶相了!”
“王爺。”楊觀撐著傘來到蕭尋章身邊,低眉道:“外頭風大,奴才來送您一段。”
“哦,是你。”蕭尋章沿著退朝的禦道向宮外走去,促狹道:“太後這是急著送客呢。”
蕭尋章徐行一段,又是拉家常的口吻,問楊觀:“在宮裡當差可還好麼?”
楊觀愈發卑謙,答道:“謝王爺提點,奴才已入了皇城司。”
“皇城司,好地方。”蕭尋章唸了一句,說:“那怎麼還來為我撐傘?”
“奴才現只是個祗候親從官,為王爺撐傘,也是奴才的本分。”楊觀向蕭尋章關心道:“那陶相對王爺態度未免惡劣。”
蕭尋章搖了搖頭,說:“陶相對我素來沒有好臉色,不必在意。”他見楊觀仍不解其意,補充道:“他那是關心我。”
蕭尋章出了宮門,踏上馬車,對酌煙說:“直接回府。”
府前下了車,杜管事迎了上來,說:“王爺,丞相府派人送了東西來。”
“哦?”蕭尋章並不意外,問:“是什麼?”
杜管事說:“一把紫砂做的西施壺。”
“陶器啊......”蕭尋章露出玩味的笑意,說:“讓謝懷禦一道來瞧瞧吧。”
謝懷禦見到蕭尋章時,他已卸了朝冠,長發卻仍規矩地束著。備好了茶具,齊齊地擺在了側榻小幾上。
蕭尋章抬眼看到他,說:“來了?坐吧。”
謝懷禦坐到他對面,蕭尋章用茶則將茶葉撥入茶荷中,問他:“可曾學過茶藝?”
謝懷禦不明就裡,照實答道:“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