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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營中離開的時候,鄒臨面有擔憂:“殿下傷得這樣重,軍中只是簡單處理怕是不行,府上的那個吳太醫是陛下的人,殿下還是對其防範著些比較好。如今殿下還是速速回府,召來陳太醫診治。”
“不必,府邸中養著醫工不是擺設。”李燃闊步而行,面容沉靜如水。
雖然方才壓過了李恆,但是他面上卻並無什麼喜色。鄒臨心知緣由,殿下此次前來阻撓李恆實是逼不得已。若今日不來,怕是再過幾日李恆收整大營成功,下一步便直指北衙軍了。
所以今日殿下必須來,但是也不會贏,無論結果如何都少不得陛下的詰問。
接下來和陛下的牽扯,才是重中之重。
其實,在鄒臨看來,如果僅僅是靠著李恆的本事,想要收攏整個大營兵將,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殿下卻從不鬆懈,在面對太子之事上,不管何時都要拿出最緊繃的態度來,必須嚴陣以待。
李燃與李恆相對這麼多年來,無疑是最清楚李恆的能力的,最擅長蠱惑人心,收攏人心的事到他手中就沒有不成的。
不管是再不可能的事情,不管過程如何艱辛,到最後結果一定是有利於他的。就好像老天都在幫他一樣,不論何時都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剛走幾步,二殿下突然定住神來,轉身看向他,鄒臨趕緊恭敬停步。
“宮中必定要傳召太傅,你去盯著些。”
鄒臨不知殿下為何會突然說起這個,腳步一頓愣了一下,接著便趕緊恭敬領命。
他還想先護送殿下回府,然而殿下卻皺眉沉聲:“速去!”
鄒臨知道事情不簡單,趕緊應是,便先一步離開了。
到了帳外,馬夫早已牽著馬在一旁等候,李燃牽過韁繩就要翻身上馬,卻被趕來的烏暨阻止。
“殿下,咱們先回去吧。”扈烏皺眉道,“您現在有傷在身不便騎馬,屬下這就去找輛馬車來。”
“回來!”李燃皺眉喝止住他,徑自拉過韁繩翻身上馬,因為幅度過大差點又牽制傷口,然而他臉上卻不見什麼痛色,只輕舒了一口氣,接著沉聲道,“不過是點小傷,馬車磨磨蹭蹭幾時才能回去。”
馬兒耐著躁動興奮的踱了踱步,打著響鼻。
烏暨無奈,只好又牽了一匹馬,趕緊翻身上馬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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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下午,街上還算熱鬧。行人來來往往,還有小販摻雜其中,高聲叫賣著。嘈雜的氛圍,卻帶著濃濃的煙火氣,叫人的神經一瞬就放鬆了下來。
一路到了城內,一行幾人正要隨殿下往府裡趕,卻不想殿下的馬卻轉了個頭去了永安巷。
那一片都是些商鋪,賣些吃的穿的胭脂脂粉之流,若是要抓藥也該是在隔壁臨永巷。
“殿下?”幾人不解。
李燃策馬的步子也緩慢了下來,神情放鬆,舒了一口氣漆黑眸光飄向前方,酒旗飄飄,再往前些路,就是嚶嚶平素無事最愛去的地方,陳家的糕點鋪裡有她喜歡的桃花糕,再過些日子桃花謝盡,就再沒有這樣新鮮的糕點了。
街道兩側,行人結伴而行。這樣高頭大馬路過街頭,少不得惹行人注目,有貧賤夫妻,妻子荊釵布裙,丈夫衣衫樸素,兩人攜手避讓著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