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明顯她暗示在李燃眼裡就盡數成了體貼,他掩下眼底湧起的暗色,將她的碎發整理著,一邊笑著道:“好,都聽嚶嚶的。”
江嚶嚶知道他還是沒聽進去,也是自然,他能聽就怪了。
李燃還問了嚶嚶這些日子在京中發生的事,在聽到嚶嚶道曹家和東宮的婚事後,也沒有露出旁的表情。
又說了半晌,時候已經不早了,江嚶嚶問他:“這次夫君這時候回來,陛下怕是不知道吧?”
明日祭祀之事說來不重要,但是也重要。
祭祀是由太史監五官保章正佐從禮部主持,由陛下和太子走在最前,著手祭祀。
這樣的大事,本來李燃在外趕不回來也就不必參加了,但是他既然回來了,明日必然是要去的。
原本,江嚶嚶都已經打算稱病不去了,但是她想著李燃定是很想去的,那樣莊重肅穆的儀式也是權勢的代表。
其實每年祭祀這件事情對於李燃來說,並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
太子是儲君,所以每年祭祖都是由陛下親自帶著儲君進內殿,祭拜先祖。而李燃只能站在殿外,站在宗室子弟之間,率領宗室子弟們一道祭拜。
陛下只有兩位皇子,所以這樣的差別對待無疑是巨大的。分明都是陛下的子嗣,但是儲君只能有一位,另一位只能是臣子,是日後的宗室藩王。
無人知道,李燃每年祭祀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李燃並未將提前回來的事放在心上,他掌心按在嚶嚶的肩胛上,神色微頓道:“一會兒,我便給些奏摺,明日去前我還要先入宮一趟。”
明日祭祖定然是要去的,這是與嚶嚶大婚後第一次祭祖,自然要一起去宗廟。他這樣緊著回來,好歹算是趕上了。
擅自將隊伍扔在後頭,提前回來,自然還是要去和父皇說一聲的。
當然,這個說,當然不是普通的說。正好可以表達一番對父皇記掛之心,以及對先祖英靈的敬重,還有對祭祀之事的慎重。
江嚶嚶點了點頭說了聲好,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抬手就去拆頭頂的發髻。
李燃漆黑的眸光深深落在鏡中她臉上,語氣微頓,道:“嚶嚶若是困了,便先睡去。”
他指尖微動了動,有些貪戀的在她耳鬢間,幫著她將散下的發絲挪到肩後,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
雖然有些捨不得,但是也不能耽誤了嚶嚶休息,今日確實有些晚了,再不睡明日嚶嚶該起不來了。
江嚶嚶打了個哈欠,推了推他,催促道:“那夫君快些去沐浴,摺子什麼的,明日起來寫也是一樣。”
她是有些困了,李燃好久沒回來,她還是有些想念這樣好用的抱枕的。旁的不說,雖然有些硬,但是手感還是不錯的。
於是手感不錯的李燃就被這樣推了出去,然而等江嚶嚶到了床邊的時候,看著眼前青蕪剛熨燙好還未鋪好的被子,沉默了。
頓時有種去將李燃叫回來的沖動,但是思及他還未沐浴更衣,江嚶嚶還是勉強住了腳準備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