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書裡的情形和現在不一樣,那時候李燃是藉著梁宴至的人才將雲州把控住的,雖然是沒有廢太多武力但是也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
如今情況不同了,若是想說服顧斌容侯幾人,還有新的辦法。
桌上擺著幾張李燃教她練字時候寫的稿子,江嚶嚶仔細看了兩眼,他當時模仿的是皇帝的筆記,皇帝寫的字沒有他寫的好看。
江嚶嚶提起筆,在紙上畫了個吐著舌頭的狗頭。
那邊,李燃很快就將事情定好了,時候已經不早了,窗外日暮西斜。初秋日頭落得也快了些,透過大開的菱花窗,窗外枝葉繁茂的榆樹映照斜陽,在風中抖動著青綠的樹葉。
鄒臨幾人離開了,曹欒進來恭敬問:“可要擺膳?”
江嚶嚶略微思索了一下就點了點頭,曹欒退下了,李燃上前去看她趴在這半天都練了些什麼字,就看到了滿桌子上了鬼畫符。
李燃沉默了一下,忍不住笑出聲:“想不到嚶嚶還有如此丹青功夫?”
江嚶嚶點頭,一點也不推諉:“這是自然。”
紙上畫著幾個大頭人,鬍子拉碴抗個刀的小人,眉心緊皺瘦得跟幹柴一樣的小人,以及被眾人擁簇在最前面黑色衣袍的小人。
雖然沒有臉,但是好像都能對得上號。
李燃笑著,說畫的真好,一會讓人裝裱起來。
江嚶嚶扔掉筆,一伸手白皙的掌心都染了黑漆漆的墨汁,鵝黃的衣袖上也沾到了一些,頓時心情就不怎麼美妙了,當即有些嫌棄。
轉眼看到李燃身上穿著黑漆漆的袍子,心想怪不得他喜歡這一身,一抬頭就看到李燃忍著笑的臉,當即惡向膽邊生,拽著他的衣袖擦了擦,不能只有她一個人衣服髒了。
李燃看著她生氣的樣子,好笑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帶著她往外走去,一邊吩咐婢女端來熱水和香胰,執起嚶嚶的手給她洗幹淨。
等到婢女在院子裡將飯菜上好,江嚶嚶才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從房間出來。
院子裡秋風微涼,樹葉簌簌作響。天色將暗,婢女們紛紛將風燈點上。暖橙色的燈火搖曳著將樹影拉長,地上投下一片陰影。
江嚶嚶坐在石凳上用著膳,身邊只有李燃一個人,婢女都被遣下去了,風裡都帶著靜謐的味道。
飯食味道雖不如京中,但是亦別有一番滋味。都是嚶嚶愛吃的菜,清蒸魚,蜜汁燒栗子,蓮子燴蝦仁。
李燃一如從前在京中那樣嫻熟的給她剝去魚刺,江嚶嚶看了看天空,若不是周遭景色不一樣,她還以為如今仍舊是在京中的那個皇子府。
“這魚肉老了些,到底是不如府邸的廚子,府邸的都是從宮中出來的禦廚。”李燃說著突然戛然而止,面上依舊帶著淺淡的微笑,給嚶嚶夾著菜,“嚶嚶再等幾個月,回京後就好了,嚶嚶想吃什麼都可以。”
江嚶嚶雖然挑剔了些,但是如今卻覺得簡單的飯菜也並不是那樣,難以入口,最起碼這些菜他都挺喜歡的。
她給李燃夾了一個蝦仁,讓他嘗嘗:“魚肉雖是老了些,蝦肉倒是挺鮮的,其實也沒有那麼差嘛。”
“一年四季那麼長久,哪能頓頓都吃禦廚做的,像這樣鄉間小菜,嘗嘗鮮也是極好的。”
李燃怎麼不知道她是在安慰他呢,笑著說了聲好,還是嚶嚶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