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燃卻並未聽從,這樣的方法鄒臨幾人能想得到,他又豈會想不到。
“外祖年邁,若和陛下對峙,即便是由左衙軍在手,也絕對堅持不到本殿招兵回來。”
這些年裡,若是父皇若當真狠下心來鏟除楊家,雖會引得朝野動蕩一番,但未必不能成。只是不知是何因由,父皇一直未曾動手。
但是若他當真離京不回,只怕父皇就忍不下去了。屆時楊家覆滅,而母親又在宮中無處可去,日子可想而知。
“諸位放心,本殿不會有事。”
李燃站在階下身形筆直頎長,整齊穿著墨青的麒麟袍,腰間束著革帶,骨節分明的手指從馬夫手中接過馬韁,利落的翻身上馬。
他看向了身後的武炎,武炎明瞭殿下意思,微微躬身後退一步恭敬的重重一禮。
若是殿下有事,他們誓死效忠皇子妃。
武炎沒看到在殿下離去之後,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從側門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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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露宮一到了春時,各色花兒便開得正好了。寢殿的窗都大開著,透過窗可以瞧見外面的榆葉梅綻放著滿樹粉紅的花瓣,美麗的有些矚目了。
但是立在窗前的人比那滿樹的花兒還要好看,向蓉端著茶水進來的時候就瞧見的就是這一幕。
貴妃娘娘站在窗前,白皙修長的纖指拿著一把精緻小巧的金剪刀,嫻靜如流水一般地修剪著窗前花瓶中的花枝。
看到向蓉進來,寧貴妃彎唇笑了一下,道:“前日的雨沖刷過,叫那滿樹的榆葉梅開了大半,如今才過了這兩日,便都開了,瞧著也叫人心情明媚。”
她將這樣長的一句話說完,卻就忍不住掩唇低低的咳了起來。
向蓉看得心疼,趕緊倒了一盞熱茶走了過去,將茶水滴到了娘娘的手中,一邊心疼道:“這邊風大,奴婢還是將窗關上吧。”
然而卻被寧貴妃抬手製止了,寧貴妃咳起來的時候是極難受的,即便面容還想努力維持著溫暖的笑,眉心卻是機不可查的蹙了起來。
她端著溫暖的茶盞,藉著這股溫熱的力量緩和了一下。接著她收斂了笑,有些靜默地看著向蓉,道:“開著吧,讓我再多看幾日。”
“呸呸呸,等娘娘病好了,不是想看幾日就看幾日嗎?”
向蓉哪聽得了這樣的話,趕緊道要再請太醫過來瞧瞧。因為之前皇子妃的特意叮囑,向蓉怕娘娘再將那些藥給倒掉,每一次都是親眼見著娘娘喝完的。
然而卻並沒有什麼作用,娘娘的身子還是一日差過一日。
寧貴妃看著向蓉焦急的眼神,倒是住了嘴不再說話了,她輕嘆了口氣。
向蓉如今的年歲也並不算太大,如果她不在了,剛好給他們留些銀錢,出宮各自安身立命,應當比留在宮中伺候人要好得多了。
向蓉看著娘娘寂寥的模樣,有些心疼的道:“前些日子娘娘禁足宮中,皇子妃不好經常來看您,如今數數日子皇子妃與二殿下已有大半個月未曾來過了。若是不然有皇子妃陪著,您心情也可開闊些。”
她還是有些氣不過,娘娘又並未做錯什麼,就因為那些破祖制規矩,就禁閉娘娘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