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直接虛弱又痛苦的坐在了地上,他隨身帶的一瓶藥已經用完了,身上穿的太過單薄。如今又是早春晚間,空氣是在太過寒涼了些,失血過多的人本就怕冷,不過是在地上坐了一會兒,他便覺得渾身都僵直麻木了。
外面到處都是李燃的人,他如今只能寄希望撐一撐,等東宮從屬幕僚發現不對,再上報給父皇。
左臂上的傷幾乎是有些經受不住了,李恆尋到這一處地方本是想找人幫忙的,奈何這一片連綿的院落連一個人影也找不到。
他靠在地上,只覺得被寒冰一寸寸侵襲,也許撐不過今夜便會凍死在這裡。
卻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李恆眸色頓時微微亮起一瞬,又很快的湮滅,若是普通百姓還好,若是李燃的人找到了這裡……
門很快開了,伴隨著吱呀一聲,暖橙色的光暈照亮了此間。
李恆沒有動,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一雙鑲嵌著南珠的繡鞋停在了他的眼前,明亮的珠光微微晃動著有些晃眼。
“啊,找到了。”像很輕的一聲嘆息,聲音甚至有些熟悉,她開口微笑,“原來在這裡。”
李恆抬首看向她,背脊僵硬:“江嚶嚶。”
江嚶嚶擱下燈,聲音幾乎是有些溫柔:“是我。”
“你是來救孤的?”李恆正說著,就瞪大眼睛瞧見江嚶嚶從腰間摸出一把鑲嵌著珠寶金燦爛的匕首,十分迅速的向他走來。
“當然不是,太子在想些什麼?”
江嚶嚶還在想著“規則”所說的反派不能殺死主角是什麼意思,她此刻就站在這裡了,李恆受了不輕的傷此刻傷處感染虛弱的緊,根本反抗不了。
鋒利的匕首拔鞘而出,在燈燭下閃著明亮的寒光,她並未沒有閑心和李恆廢話,畢竟她深知反派死於話多。
然而就在她將刀刺過去的那一刻,就被一股力道制止住了,像是有人抵在刀尖將她的匕首往外推,這一刀是無論如何也刺不下去。
江嚶嚶心下一冷,不相信“規則”竟然有這樣大的本事攔住她,她兩隻手抱著匕首拼命地抵禦著那一股力道,然而始終刺不下去。
李恆渾身冷意侵襲,忍不住閉上眼睛,然而等了許久刀尖也沒有落下。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那刀尖仍舊懸在他的眼前。
他誤以為江嚶嚶下不了手,正在自我掙紮著,忙強撐著道:“過去我有諸多有負於你的地方,是我之過。只是你行刺儲君,乃是謀逆大罪,你若想要什麼盡可以提便是,只要孤能做到,皆可以許諾與你。”
近在咫尺的刀尖,幾乎就抵著他的脖頸,李恆看到江嚶嚶因為太過用力,兩隻手都在顫抖,心中稍稍定了定。到底只是一介嬌弱女兒家,這樣弒君殺人之事斷然是沒那麼容易做出來的。
李恆深知自己與江嚶嚶還沒有這樣不死不休的仇恨,況且她曾經也有那樣的心思,如今自己再說出這樣一番軟話,怎麼著也能緩和她的殺意。
然而卻不曾想,李恆話音剛落就瞧見江嚶嚶原本凝重的面容頓時陰雲密佈,帶著十分的危險之色,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問:“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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