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時佑一襲暗青色長袍,身上穿著簡便的黑甲,抬手向二殿下行了個禮。
李燃眉心一攏,走上前去。如今還沒到動手的時候,楊家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他,心中頓時便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楊時佑恭敬的道:“殿下可是要去尋皇子妃?”
李燃漆黑眸中煞時冷戾,冷然道:“本殿以為楊監軍會知道些分寸。”
楊時佑請了罪,接著道:“殿下應當知道,從前皇子妃與太子,種種傳聞皆不是作假。”
他語氣停頓了片刻,抬眼覷著二殿下,道:“若是殿下對她無意便罷,如今看著殿下身陷其中,若她當真是個別有用心的……”
如今分明雨已經停了,但是速速的涼風掃過,不遠處的冬青樹枝葉簌簌作響,抖落下零星的水珠。
李燃凝眸看著他,眼底彌漫的殺意叫楊時佑渾身一顫,但是他並未屈服,依舊拱著手,躬身道:“今日午後,太子妃偶有不適,一個時辰前便將此次來的一些夫人還有皇子妃請了過去說說話。”
如今就要到用晚膳的時辰,那些夫人命婦按理也該早回去了,但是楊時佑既然攔在這裡,就說明嚶嚶沒有回去。
果然是楊家人,最知道李燃心底症結所在。
從小到大,但凡是李燃喜歡的東西,想要的東西,亦或是珍視的東西,到頭來總是會被李恆輕而易舉的拿走,幾乎無一例外。彷彿這就是既定的宿命一般,不可更改。
一直以來,李燃最擔心的莫過於此。而對於嚶嚶,他知道嚶嚶從前是喜歡過李恆的,但是這些都無妨,這些年來,被李恆迷惑過的女子何其多,只要如今不喜歡便好。
可是,偏偏有人還要將她往李恆身邊推去,李恆那樣滿身變故的人,誰知會不會再出什麼問題。
一想到那種可能,就如冷水澆頭蓋臉,幾乎席捲骨髓。
李燃不再與他多說,冷聲喚了聲武炎,讓他去找人。
*
院中高大的冬青樹投下陰影,地上都是碎石落葉。
偏僻的廂房裡,李恆得了暗衛訊息,過來見人,然而廂房之中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李恆眉心一擰,便覺有些不對,想要退出去,便瞧見一女子婷婷嫋嫋走了出來,那穿著鮮亮,嬌柔造作的姿態,一瞧便知道是誰。
江嚶嚶是過來看戲的,她被人刻意引了進來,之所以沒走,就是想看看這廂房裡面會有什麼。
卻不想,轉頭就看見了李恆。
江嚶嚶沒覺得害怕,還覺得挺有意思的,心裡越發好奇是誰能有這本事把太子引過來,就是為了陷害她。
她臉上還帶著笑,是嘲笑的笑:“咦,可巧了,太子殿下怎會在此?”
聲音是帶著奚落的,太子李恆竟然也能被人設計。也是了,畢竟是男主嘛,不設立他設立誰呀,只是這樣損的招兒是誰想出來的?也太有意思了些。
她思忖著,過一會是不是會有一群人湧進來,到時候這男主要如何脫身?
到時候要是他沒能走得掉,一定是極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