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籬牆背後,江嚶嚶抬眸看著天色思索著劇情,然後就面露古怪之色。行三,且身子不好,莫不是那位前幾年被抄了家的表妹吧?
準確的來說這位表妹,並不能說是親的表妹。
當年皇後的母族鄭家出事,父親兄長皆死在牢獄之中,族中與之關系最近的幾脈,盡數被抄家流放。
原本好生生的也是個世家大族,到最後覆滅也不過只是陛下一道聖旨之事。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李恆。
鄭家是站在李恆背後的,所做的一切事情也都是為了保證李恆這個皇儲能坐穩位置,以及天下權勢能保持在天子手裡。
只是時間一久,這人心難免就會失了分寸。最後做錯了事情,便落得了如此的下場。
這些年陛下尚且在世,李恆雖然不能替鄭家平反,卻也是一直在找尋當年被流放的鄭氏族人的下落。
江嚶嚶想到那位鄭表妹,臉上便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來,菱唇也微微的翹了起來。
過幾日,東宮可要熱鬧起來了。
一邊的向滄聽的是一知半解,然而他轉過頭就瞧見皇子妃好像什麼都聽懂了的表情,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
他心下微沉,皇子妃竟對東宮之事瞭解的如此清楚。
再一聯想到之前的傳聞,向滄的臉色頓時更為不善了起來,按著劍柄的手也更為緊了些。
此事等回去之後,還是要提醒殿下,切不可為妖女迷了心智。
從江嚶嚶這個位置離李恆算得上是近的,就在她思索劇情的空檔,好巧不巧李恆也似有所感,轉首望了過來。
一瞬間,那張從容有度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
陽光打在層層枝葉上面,散落金燦燦如沙礫一般的光。
著著翟衣盛裝打扮的少女不知駐足站了多久,那雙漆黑的心眼都閃著晶亮的光芒,淩唇高高翹起,笑得十分開心。
向滄向來有隱蔽的功夫,在李恆轉過頭來的時候就下意識閃躲到了樹後隱匿了起來。於是原地就只剩下了江嚶嚶,何躲的遠遠並未跟上來的扶姞。
李恆看著江嚶嚶,臉色變得漆黑,頓時冷聲道:“弟妹在此處作甚?”
他將前兩個字咬的特別重,意在提醒江嚶嚶的身份。
然而江嚶嚶卻只當他是秘密被人聽見,惱羞成怒。
其實這事也算不得什麼秘密,過不了幾日那鄭三娘子就會被帶入宮中,身份也會被公開。
此刻這刻意被他咬重的“弟妹”二字聽在江嚶嚶,就顯得十分有意思,她笑得更為厲害了,一手掩唇一手捂腹,前仰後合笑得幾乎快喘不上氣,笑得像一個反派一般。
要知道,尋常時候李恆在外人面前,也只是稱呼李燃為“皇弟”,就連皇後也只是叫她“皇子妃”而已。這一聲“弟妹”,聽在江嚶嚶的耳朵裡就顯得十分滑稽了,她只覺得李恆為了這鄭娘子的事,到底也是拼了。
她笑了半天,止住了笑,眼角還含了淚珠,倒是極為的好心,大發了慈悲:“太子殿下放心,嚶嚶什麼也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