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突然走向皇後,看著皇後驚恐的後退了一步,問:“只是,娘娘為何還是如此畏懼臣妾呢?”
挑釁至極。
畏懼這個詞如何能用在皇後身上,皇後抬眸看著她,冷笑:“放肆,本宮又豈會畏懼你!”
樓臺很是寬敞,本來皇後已經退開了幾步,聽到這話似乎是想證明自己,又上前了幾步。
“再有三日,安王便要啟程去雲州就藩,臣妾也再無後顧之憂了。”寧貴妃語氣陡然轉變,“太醫早便說我時日無多,想必此事,娘娘還不知。”
皇後一驚。
“不知娘娘可曾聽聞,‘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旁邊侍奉的姷月和懷娥心中一驚,只覺後背滲透著涼意。一瞬間,兩人有種去喚人上來的沖動。
“你想自戕,陷害本宮?”皇後反應過來,下意識後退幾步。
就見寧貴妃搖搖頭,一副看傻子一般的模樣看皇後:“這些年,陛下為了太子尊榮,一直對娘娘多有維護,盡力的保全著娘娘中宮地位。就算今日娘娘將臣妾推下這百尺高臺,陛下為了維護太子,也不見得會將您如何。”
怎麼會,皇後快瘋了,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若是楊馥雲當真死在她宮裡,皇帝會如何了。
楊馥雲不知,或者說她壓根沒在意過皇帝,也不知皇帝有多在意她。
當年寧貴妃小産幾乎救不回來了,那晚雪太大了,夜色又已經深了。皇後也沒在意,請了個太醫,甚至都沒打算去看一眼。
那時候宮門都已經落鑰了,陛下忙於前朝政務,在短短半年內已經鏟除了好幾個世家蛀蟲了。那時候宮裡隱隱約有傳言,楊家怕是也離抄家不遠了。
楊源正犯了大過,還叫陛下抓住了一絲把柄,雖然只有一絲,但是也足夠讓其永不翻身了。
陛下也已經大半月沒來後宮了。
根本沒人會把楊馥雲的訊息往陛下面前送,但是陛下偏偏就知道了,甚至直接從勤政殿趕去了含露宮。
皇後得了訊息匆匆趕去的時候,就驚恐的瞧見陛下差點將那幾個說寧貴妃救不回來的太醫掐死。
明明在這之前,皇後也沒見他有多在意寧貴妃,就連二皇子也沒正眼看過幾眼。
皇後那時候還想用陛下是顧慮楊家的理由來安慰自己,然而在看到陛下要一夜守在寧貴妃身邊的時候,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楊家本就要傾覆,陛下何至於在這個時候還要顧慮楊源正的感受?
既然不是因為楊家,那就只能是因為楊馥雲本身了。
可分明心中在意,又為何此前不屑一顧,任由她被後宮欺淩?
眼下這些確實不重要了,皇後警惕地看著楊馥雲:“你既然不是要自戕,陷害本宮,又是想要做什麼?”
寧貴妃走到茶桌前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在面前晃了晃,看向皇後:“娘娘覺得呢?”
皇後反應過來,只覺背後一涼,很快又冷靜下來看向她:“這裡是宏義宮,這茶水自從端過來,便從未離開過本宮的視線,你便是要下毒,又何處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