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盛之言引得了一眾贊同,顧斌也道就如此辦,接著又微微蹙眉:“只是安王是從京中出來的皇子,怕不是那樣好說話的。”
前些日子京中傳來訊息,說陛下的身體如今已經大不好了。顧斌怕就怕,李燃沒了顧及,拿到兵權之後立刻翻臉不認人,直接捏造個罪名將他顧府拿下。
顧斌心中尋思著要向安王獻上什麼樣的寶貝投誠,眸光轉向了書房中收藏的字畫古玩,面上閃過了肉痛之色。
但是相較於這些,還是身家性命更重要。
幕僚們看著主子這樣不捨的樣子,不禁有一人提議道:“這些東西安王怕是見多了,便是送出去也沒有什麼誠意。”
顧斌看向他,就聽他提議道:“府上三娘不是也要到了婚嫁的年紀,想來配安王,也是綽綽有餘。”
三娘是庶出,若是能去安王身邊做個妾室,也是她的福分了。
顧斌就這樣順勢一想,一開始還覺得美滋滋的,但是隨即想到了什麼,又立刻搖搖頭:“不好不好,聽聞王妃善妒,這些年,安王身邊連個母蒼蠅都沒有,若是送三娘過去,咱們府上還有得安穩嗎?”
幕僚們沒有顧斌訊息靈通,聞言頓時覺得稀奇。安王堂堂一個藩王,還能懼內不成嗎?
顧盛向來不喜歡有人破壞計劃,聽到父親說安王能被一個女子拿捏住,便不由嗤笑,抬眸看著父親道:“天下豈會有人喜歡這等悍婦,若當真如此,想必安王也早已經對王妃不滿。若是父親從旁慫恿,讓安王休妻,再將三娘許之,說不定安王日後也能對三娘言聽計從,父親還怕今日死局無解嗎?”
顧斌一聽,頓時覺得有理。幾人說話的功夫,已經過去許久了,顧斌不敢怠慢安王,趕緊就帶著顧盛去前廳迎接了。
原本空曠的前廳依次列站著幾個玄色衣裳的帶刀侍衛,頓時就顯得擁擠了。
上首陰影隱沒處,端然而坐著一個身著玄色麒麟衣袍的挺拔身影。
顧斌見到人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忙見禮。
在兩人打量李燃的時候,李燃也在打量著兩人,顧斌比想象的要軟弱不少,兵權交接之事上,應該會順利,用不著出動西北兵衛。
李燃略微放心了些,就聽見顧斌長篇大論的說著客套話:“實在不知安王今日到雲州,實在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殿下的王府一直無人居住,想來還需要人收拾,若是殿下賞臉,不如在府中暫住些時日?”
見李燃不允,顧斌倒也沒過多糾結,趕緊從袖中取出一個紫檀木匣子,雙手恭敬的遞交到了安王面前,十分迅速,生怕安王疑心他另有他意,口中誠懇地道:“陛下的旨意,兩個月前就到了,這便是城中五萬兵馬的兵符。”
接近邊地的地方,兵馬也是十分充足的,這是為了避免蠻族入侵,無處調兵。
李燃站起身來,將木匣子合上推了回去,微微揚唇:“本王自是信得過顧使節的,不過如此歸還屬實於禮不合。還請顧使節個日子,三軍陣前歸還兵符。”
顧斌連忙應是,將日子定在了明日,又一邊試探道:“安王殿下一路風塵僕僕,遠道而來,顧某為殿下準備了接風洗塵宴,不知今晚安王殿下可願帶著安王妃賞臉登門?”
這些小事,李燃還不至於拒絕。
將人送走後,顧斌略鬆了口氣,轉過頭看到兒子,忍不住搖搖頭,唏噓道:“這樣的人也會懼內?”
顧盛皺了眉頭,問:“為何要提帶上安王妃?”
顧斌瞧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安王妃不來,你我要如何離間兩人?”
今日見到安王,顧斌便覺得震懾,心中剋制不住的想,若是這樣的人能作為女婿,那可真是府上修來的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