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曹嫣然也是一個比較重要的角色了,曹盛只有這一個女兒從小就捧在手心不讓其受半分委屈,就連婚嫁之事也隨她心意。
但是很不巧,這也是個被男主光環迷惑的惡毒女配,很多年前,曹嫣然就在賞花宴上對微服而來的太子芳心暗許,非卿不嫁。直到太子之前大婚,她雖心有不甘,但是到底是不想委身屈居人下,便放棄了。
可誰料太子又來撩撥求娶,幾番請求格外誠懇,就連太子妃都當起了說客。曹嫣然一顆虛榮之心終於被滿足,又重新看到了太子的好,覺得入東宮也不錯。
所以在後面,曹盛想要明哲保身的時候,曹嫣然卻軟磨硬泡讓其同意東宮的婚事,即便是側妃也無妨,求其幫助太子。
只是可惜了,太子心裡只有元雅容一個,所以即便是曹嫣然進了東宮,李恆顧及曹盛對其十分照顧,卻還是免不了在她與元雅容之間偏袒元雅容。
元雅容知道太子的心意,心中感動於是更為體貼,兩人感情日益漸深,原本心裡有的一些疙瘩也在劇情的進展中被磨平。
和女主作對的配角當然不可能好好活到最後,肖想男主的女配能有什麼好下場。最後曹嫣然在東宮中被日複一日的嫉妒和等待中被磨平少女時候的銳氣,為了陷害女主而香消玉殞。
而此刻時間還早,距離曹嫣然嫁入東宮也還有半年時間。
處暑過後京都下了兩天三夜的雨,天氣也漸漸開始轉涼。街上透著一股雨後的濕氣,街道兩側攤販們叫賣著,濕紅的酒肆旌旗被風吹起,在呼喝聲中獵獵作響。
走在街頭的各色行人兩三成聚,避讓著路過的馬車。
就在這時候,有一身著褐衣錦袍的男人打馬從街頭飛馳而過,眼看就要撞到徑直而來的一輛寬敞又低調的馬車,那駕車的馬立刻就受驚了,高高抬起馬蹄發出尖肅的叫聲。馬車夫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了,及時拉住韁繩,然而還是難免的,馬車身劇烈晃動,車裡傳來女子的尖叫。
馬車深檀色車簾被這動蕩産生的氣流掀開一角,車衡上銅鑾鈴叮咚作響,車身裡面卻成了一團。
很快,巡城衛出現將那縱馬之人拿下,馬車夫也剛好將馬車停住,身後車簾被一隻素白的手扯開,一個頭帶帷帽身著朱草色銀絲暗紋襦裙的女子就猛然探出頭來,冷聲道:“何人作亂?”
卻冷不丁的,視線對上站在巡城衛之首,披著銀甲冑身姿頎長分明提著劍,卻依舊氣質溫潤的男子視線,頓時整個人都怔住了,甚至沒顧得上看那縱馬行兇之人。
“娘子受驚了。”那人聲色清淡,看了眼身後道,“將人拿下,聽候待審。”
好一齣鬧劇,街上人都紛紛駐足,譴責著那人不該街頭縱馬,差點傷了人。
承天街一排的茶樓酒肆,卻正靠街角的那家茶樓三層窗戶大開,裡間一片雅靜,擺著檀木桌,桌上銅蓮花香爐點了檀香嫋嫋。
屏風後一排婢女垂首靜候著,莫敢言語。
江嚶嚶託著腮看著街上的這一處鬧劇,那打馬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另一位好堂兄江和碩。反派嘛就是這樣,家裡怎麼能沒有幾個惹事的紈絝子弟。
慢悠悠收回視線,纖白的指節端起白瓷杯盞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
街頭縱馬,幸而未傷人,按照律法當杖責六十。這是純屬江和碩活該,但是這還不止,明日禦史定然還要彈劾其父江啟文教子無方,然後陛下再將其父子一通斥責。
巡城衛是陛下一直掌控在自己手裡的一支禁軍,近來卻讓太子去歷練,上天無處不在眷顧這個主角。
對坐的李環看著樓下也皺了眉,厭惡道:“果然是心機深重,這樣的損招也能想的出來。”
李環只以為是李恆為了得曹女傾心,故意設下的這一幕。實則不然,有些事情他就是這樣巧合,這就是女二和男主命定的孽緣。
江嚶嚶從大半月前就開始等這天,讓江瑞盯著江和碩,還向江峙文要了太子巡城的路徑。等到今早江瑞傳信過來道江和碩一早和人鬥蛐蛐輸了策馬跑出來了,便去邀了李環提前在永定門這邊尋了個視角最好的茶樓,等著看戲。
現在瞧著鬧劇已經收場,人也漸漸散去。
曹嫣然放下幕籬,心裡有些失落,就要回馬車裡離開。然而卻被一道含笑的女聲叫住,蹙眉望去卻見是個著青衣舉止得體的女子,正向她行了個禮,道:“曹娘子金安,我家主子想請您移步去喝個茶。”
曹嫣然皺眉:“你家主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