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應當是不知道這些的,江嚶嚶想告訴他,又覺得說了也沒有什麼意義,也徒惹人傷感。
江嚶嚶將他抱得緊緊的,然後聲音有些悶悶的道:“沒什麼,就是做了個噩夢。”
李燃安撫道:“夢都是假的。”
江嚶嚶慢慢的閉上了眼,可是她做的夢都是真的。
***
很快,李燃將樊城的事處理妥當,在次日一早就帶著人離開了樊城,去往雲州。
雲州距離樊城不過小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安王府放在明處的隊伍走在,上個月就已經到雲州了。節度使客氣地帶人前去迎接,然而發現到的也僅僅就是個隊伍,安王和安王妃都還在路上。
李燃進城的時候,並沒有驚動人,只是簡單的帶著幾個隨侍就去了節度使府邸。
顧斌還正在家中惶恐,陛下突然一道聖旨下來,將他手中的兵權盡數交到一個藩王手裡,這怎麼看怎麼都有問題。
本朝最初設立節度使之時,就是不讓藩王手中有兵權,以免引發朝中動亂。
顧斌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陛下將自己忌憚的安王打發到了雲州這樣偏僻的地方,竟然還要將兵權返還到他的手中。
顧府邸的謀臣都道,從前安王在京中受盡委屈苦楚,甚至還背負上了刺殺太子之名,如今又被打發到了這樣偏僻的地方,若是兵權在手,怎麼可能會沒有反心?
眾人都覺得皇帝是老糊塗了,清明瞭一世,臨到頭來竟做了這樣的蠢事。
但是聖旨已下,兵權是斷然要交還出去的了。如今顧府眾人商議的點便在於,是否要跟隨安王。
若是要跟隨的話,安王若是敗了,故府上下難逃罪責。
可若是要不跟隨的話,眾所周知,節度使一向都是帝王的眼線。歷來藩王造反,第一個要斬殺的就是節度使。
跟隨可能會死,不跟隨也可能會死。顧斌只覺得一瞬間天都要塌了,惶恐的想要和幕僚們商議個對策。
這麼多年來,顧斌一直駐守在這苦寒之地,雖然在城中也算是隻手遮天,但是究竟是不比京城繁華。
況且節度使也是個危險的差事,雲州臨近邊關,每到冬日,關外那些部落便常會躍境掠奪資源。
有的時候常常需要雲州調兵支援,這些都是麻煩又危險的差事。一不小心碰上個戰亂,向京中索要的銀兩多了,說不定還能被參個以戰養兵的名頭。
顧斌在書房之中照了謀臣對此事商討的頭昏腦脹的,就聽下人驚慌失措的來報,道:“安王殿下到了,現下就在前廳。”
頓時,一擊石起千層浪。
顧斌還沒想好對策,就聽見嫡長子顧盛冷靜道:“不管如何,他是藩王,人咱們現在不能得罪,先好吃好喝的供著。兵權是陛下之命,必須要交出去,且要交的誠心之至,不能讓人覺得咱們有怨氣。”
“其次若是他當真有反意,咱們再隨機應變就是。能不上賊船就不上賊船,若是實在躲不過去,也就只有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