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傅怎會出事?”李恆神色當即一變。
蘇泰趕緊道:“老奴不知,只聽說,似乎是急火攻心。”
李恆當即便顧不得在想著去涼城之事,吩咐蘇泰備馬,立即出宮。
這一路上李恆的心幾乎沉入了谷底,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跟在周太傅身邊。從幼時,周太傅為他啟蒙教學,事無巨細,既嚴格又寬容。後來到了朝堂之上,也是周太傅立排眾異,為他爭取著所有本該是他的東西,一路上為他保駕護航。
在李恆心裡,周太傅不僅僅是一個老師。
等到了周太傅府上的時候,已經過了午了,太醫們齊聚在院中,就連宮中的陛下也被驚動了,拍了身側的貼身太監請來探望。
房間之中十分樸素,幾乎看不到多餘的綴飾。青灰色的帳縵被銅權壓住,周太傅躺在病床之上,雙眸緊閉著,陳太醫在身側診脈。
李恆來的時候就看見一直站在周太傅床頭邊身姿挺拔的李燃,李燃就站在那裡靜靜看著周太傅,不言不語。
屋中太醫看見太子過來了,紛紛恭敬行禮。
“怎麼回事,太傅怎會突然病倒?”李恆沉聲,眸子下意識地看向了正守在一邊的阿福,又抬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李燃,像是帶著無限揣測一般。
阿福深深嘆了一口氣,趕緊道:“老奴不知,太傅許是知道了元家之事,心有悲慼,所以一直間身體有些承受不住。”
終於這時候陳太醫也把好了脈,微微吐了一口氣恭敬的道:“太傅是因為急火攻心,這才突發意外。索性沒什麼大事,只是周太傅如今年紀大了,不宜再為這些事情操心,若想以後身體好些,還是得靜下心來好好調養才成。”
卻在這時候,周太傅動了動手指醒過來了,微微舒了一口氣來。
眾人忙趕上去關懷。
周太傅視線在周圍人臉上環過一圈,最後停留在了李燃和李恆的面容上。
陳太醫還在一邊緩和聲音,安慰道:“其實也並非什麼大事,太傅年事已高,從前就操心諸多,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在為政事操勞,為陛下分憂,實在是不容易。”
李恆一聽只覺心下愧疚,這麼多年來太傅一直在為他操心,本來早已經到了告老還鄉的年紀,卻因為放不下他而一直留在朝中。
“無妨,只是這些時日未曾休息好,讓諸位擔心了。”周太傅緩聲道。
陳太醫卻語重心長的道:“再多的事情都沒有太傅身體重要,太傅年輕時候受了傷,本來身子便不太好,若是再如今日這般來幾次,只怕就要油盡燈枯了。”
李燃在一旁適時出聲:“可有補救之法?”
陳太醫沉吟片刻道:“若是換一個地方,身邊再無這樣嘈雜的聲音,每日身處於鄉野之間,草木之息之中,或可頤養天年。”
李燃沒有猶豫,長舒了一口氣道:“只要太傅頤養天年,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漆黑桃花眸深深的看著太傅,沉聲道:“老師剛才望著我,可是有什麼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