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測她應該是哪項實驗資料達到了預期,看誰都覺順眼,連著我也沾了光。
她要見我,我自然是滿口答應,約在了一家人少的法國餐廳,離她實驗室很近,半小時後我們兩個人都到了。
“你最近在忙什麼?”顧霓長得像顧源禮多一些,五官立體眼窩深邃,瞧著有些混血的味道。
顧源禮總說自己祖上有俄羅斯血統,所以我們是雜交品種,都不是純種華人。可我長這麼大,除了面板比較白,怎麼也曬不黑外,並沒有像顧源禮和顧霓那麼明顯的混血長相。
要是我外貌也能遺傳顧源禮,在夜總會那幾年恐怕還要吃香一些。
“席宗鶴前兩天出了車禍,今天好不容易醒了,硬說自己22歲,醫生說得了什麼回溯性失憶症,都不知道能不能恢複正常。”我的哀愁比海深,卻不能說與任何人聽,吃著高價的法餐,嘴都是苦的。
顧霓皺眉:“出車禍了?他怎麼老出車禍?”
她這些年學歷是越來越高,如今博士在讀,一門心思撲在實驗室,訊息越發閉塞了,竟然還要我告訴她她才知道席宗鶴出車禍的訊息。
顧霓也不需要我回她,自顧道:“失憶了也好,你正好趁這機會和他分手,他這人命格不好,當心帶衰你。”
顧霓素質挺高一個人,對待席宗鶴卻總是很刻薄。
我沒理她的自說自話,叉了塊血淋淋的牛排進嘴裡,邊嚼邊說:“我不,我就要緊緊扒著他不放,扒他一輩子。”
這兩年我事業剛有起色,也算是逐漸往當紅小生的目標邁進,前兩年都在演電視劇,最近好不容易得到了國産老牌電影導演馬巍相馬導的角色試鏡機會,不想席宗鶴卻出事了。要我這時候離開席宗鶴,我是怎樣也不甘心的。
顧霓不解:“你這些年賺得錢難道還不夠你花的嗎?別跟我說你愛他這種屁話,我是不會信的。”
我沖她微微一笑,舉起桌上的水晶玻璃杯,晃了晃裡面的蘇打水,道:“妹妹,你吃的是人間煙火嗎?”顧霓一臉莫名其妙。
我喝了口水,放下杯子,輕嘆一聲:“我買的那套豪宅,就你現在一個人住著那棟,光是一年水電費都要近十萬,還不包括給保姆的工資。”顧霓神情很快不自然起來,我接著說,“你還要念書,要專心搞你的學術,我肯定是不指望你賺錢的。我呢,沒學歷沒閱歷,拿得出手的也就這身皮肉,倒是還可以賣個幾年。”
顧霓惱怒地蹙眉:“你胡說什麼……”
我打斷她:“那房子還是我貸款買的,我要是失業了,肯定也還不起貸款了。到時候房子車子都只能換成小小舊舊的,每天扣扣索索過日子。這樣的生活你願意過嗎?”
顧霓想也沒想道:“我願意!”
她說的很大聲,環境又實在安靜,周圍人一下子看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她求婚呢。
“你願意我不願意。”我斂起笑容,“我不想再過苦日子,不想再過喝到斷片第二天在廁所裡醒來的日子。”我彈了彈那隻玻璃杯,“我不扒緊了席宗鶴,你以為我們還能有幾次機會在這樣的餐廳用餐?一隻杯子幾千塊,一套餐具上萬,如果不是有我的資金做後盾,你又怎能安枕無憂的讀你的書做你的實驗?”
這頓飯註定又是不歡而散,結賬後我們各奔東西,她回我的豪宅,我回席宗鶴的豪宅,大家都沒說再見。
身心疲憊回到家,還沒坐熱屁股,桑青發來訊息,給我看馬導的試鏡要求。
這部電影籌劃五年,預計投資五個億,攝影和服化道都是一流團隊,可謂大製作大陣容,就是裡面隨便個龍套那也是鍍了金的龍套,恐怕有不少人擠破了頭都想去跑。
其實之前我對這部戲很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去試。因為這部戲另一個男主是江暮,已經敲定了的。雖然我與江暮之間沒什麼齟齬,但他畢竟是席宗鶴前任,還是分得很難看的前任,我總要顧及席宗鶴情緒。
然而現在他失憶了,成了二十二歲的席宗鶴,那就好辦多了,左右他也不在意,我也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回了桑青一個“ok”,我就開啟郵件看了起來,這一看就看了個把小時。等看完了,我在沙發上伸展四肢,扭了扭痠痛的脖子,起身去洗了個澡。
洗完走我本來打算早點睡,然而睡前忍不住手賤,上網看了兩眼微博,發現席宗鶴清醒的新聞上了頭條。
他這兩年修身養性,話題度沒從前那麼爆了,但粉絲數量卻一點不比當紅鮮肉少,那些人紛紛為偶像祈福,感恩老天,很快轉發就破了六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