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衛香生自從被儇王買下之後,就不屑於去外面給那些達官貴人唱堂會了,偶爾出一回王府也都是儇王幫著說合的私人場合。
雖然她不肯承認,但她在京城的名氣確實已經被霜花取代很久了,愛聽戲的人許是還能將她的那段風光日子在嘴裡嚼一嚼,可新入梨園的弟子早就是隻知霜花不曉霈山了。
她曾是京城第一,可在現在的人眼中。京城第一儼然已經變成了霜花。
“你是哪個府裡的?這般不懂規矩,我倒要與你家主人好好說道。”因著衛香生是極度刁蠻惡劣的一個性子,當下就忍不住,親自下車來撕。
眼看李貴抵擋不住,酆桃也不好在車裡坐了,與另一名姑姑下得車來就要向那“霈山”賠禮。
那人本就長著一對媚意橫生的含情目,再加上濃厚的粉彩墨筆加持,竟像是把這平凡人生都當成了堂會的舞臺。
“霈山大人有大量,還請寬恕一個吧。這事本就是雙方的責任,再鬧到遙王儇王兩位殿下那裡,誰的臉上都不好看啊。”酆桃這麼說就算是自報家門了,也是個震懾。
本以為這所謂的霈山就會偃旗息鼓,誰知那氣焰像是更上了一層樓。
“遙王府的就能欺負人嘛?方才這刁奴惡言譏諷我,叫我如何饒恕?不責罰於他,便不能平了我心裡的委屈。”她這話音剛落,身後跟著的幾個奴才便一人從車駕下面抽出一支木杖來。
衛香生常年仗著儇王的面子橫行欺市,竟連打人的板子都隨車帶上了。
那幾人將李貴推在地上,木杖隨即往李貴背上招呼,痛得李貴“嗷嗷”大叫,一下下打得聞者心驚肉跳。
“我看誰敢動遙王府的人?”另一名宮女挺身而出,只見她這時眼睛一瞪,倒是稍稍唬住了那幾人。
“蠢貨!又不是遙王親鄰,幾個奴才就把你們的膽兒給嚇破了?給我打!”衛香生的聲音細軟,發起怒時就帶上了幾分刻薄,連來往的路人都被她吼得耳孔一震,站得遠遠的看熱鬧。
一下下木杖打在李貴身上,不知道打了多久,回遙王府搬救兵的酆桃終於將呂嗣榮找過來了。
“豎子敢爾?”
呂嗣榮很難得地霸道威風一回。
酆桃喊他往這兒來時,和他講了經過。遇到這般刁蠻的人,他也著實是被氣著了。
酆桃回府的時候,蕭季淩也正好在書房裡,聽到出事也跟著來了。他覺得自己比之呂嗣榮還算是冷靜的。他沒想到打臉來得那麼快,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呂嗣榮這一聲吼,確實鎮住了一幹人等。
李貴立時眼淚就下來了,不知是見到主子的委屈還是劫後餘生的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