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這裡並非教會的中樞之地,而眼前的世界之脈,不過是緩慢運轉的細枝末節,並且沒有全力發動,更未陷入狂暴狀態,西撒心頭就覺得陣陣戰慄。父親催動世界樹幹都能造成那種景象,當教會全力運轉籠罩整顆錫蘭星球的世界之脈網路時,會發生什麼?
“西撒,你怎麼了?”看到西撒發呆,卡蜜拉關心道。
“沒事,有些感慨而已。卡蜜拉,我終於找到人生目標了。”西撒抱起黑貓,親暱的搓揉起來。
“臭手拿開!你的目標是什麼?”
“當然是完成艾爾莎的囑託,好好的活下去啊!獲得無敵的力量,在神靈抽瘋發狂的時候,頑強的活下去!在教會瘋狂發飆的時候,堅強的活下去!在比教會還要恐怖的地獄入侵時,幸福的活下去!”西撒殺氣騰騰,紅著眼睛說道。
今天的刺激來的實在強烈,與教會相比,他只是粒微不足道的草芥。即便晉升到害,與錫蘭這顆星球相比,依舊微不足道。在教會之上,有威脅大陸的魔災,有存在萬年依舊無法被銷毀的血海,還有虎視眈眈的地獄……原本,他只想開家小店,帶著妹妹快快樂樂的過日子。現在,他清醒的認識到,沒有足夠的力量,想要隨心所欲過日子是多麼的困難!
“喂,你抽風了吧?難道受刺激過度了?不應該啊!那麼美麗的景象,應該被陶冶、被治癒才對啊!西撒快醒醒,讓卡蜜拉教你如何做人啊!”卡蜜拉不停抽著西撒巴掌,希望喚醒主人。
“別打了,我很清醒!原本還有些消沉,如今我充滿了動力!總有一天,我也能成長為操縱這種級別世界之脈的大人物!”西撒鬥志昂揚道。
“雖然不明白你發哪門子病,但是中午了,天大地大,午飯最大啊!我要喝香水!”卡蜜拉五指彈出利爪,對著西撒來了一刀。
“啊!我知道了!”
……
接下來的幾天裡,西撒將全部精力集中在神像改造上。自從獲得這座白色雕像,西撒便按照外公遺留的配方,製作魔藥,接著炮製神像。
若非急需一道保命底牌,他絕不會拿出神像進行改造。那次見識過天譴教會擁有的世界之脈後,他與卡蜜拉連續兩天,不斷交換神像擁有權,閉目感受另一個世界的美景。
日出看、正午看,日落看,夜晚看……不在同的時段,世界之脈會展現不同的景象,奇偉瑰麗,彷彿仙境才能擁有的景色。令一人一貓欲罷不能,終日沉溺其中。要是能夠沉浸在世界之脈中,那該多好?某一刻,西撒都有了加入教會的沖動。
最後,在殘酷現實的逼迫下,一人一貓淌著眼淚,戀戀不捨的將神像塞進調配好的魔藥中,眼睜睜看著這座白色的英俊天使,被藥劑腐蝕毀容,最終五官盡失,化為無面怪人,並且有著軟化的趨勢。再過幾天,這神像恐怕連人形都保不住,或許會變成面團,或者軟泥?
“西撒,你要答應我,以後一定要再弄一座神像回來!少了那種美景,我連喝純天然的名牌香水,都感覺不到甜味了。”卡蜜拉消沉道。
“放心,這次處理完妹妹的事情,咱們就去教會總部。聽說那裡有很多天使,我就不信了,我長得這麼帥,還交不到雌性天使妹妹做朋友?!”西撒滿臉的嚮往,一定要和天使妹妹做朋友,最好找一個塞西莉亞那種性格的,要她雕多少神像,就雕多少!
除了炮製神像,以淚洗面,互相安慰外,西撒與卡蜜拉還抽空調教木乃伊地精,“牛奶”同志。
大概緩了五六天,牛奶口吐亂碼的狀況,終於有所好轉。西撒當初構造的虛擬靈魂,錄入了許多邏輯思考程式,經過幾日的沉澱,牛奶終於吸收了全部知識,開始向人工智慧發展。
在此期間,西撒又多次為其補充靈魂糖漿,希望為他擴充腦容量。實驗證明,靈魂糖漿不是硬碟,不能增加記憶體。虛擬靈魂的大小,與腦子有關,與糖漿無關。
製造虛擬靈魂時,糖漿加的再多,也只能提高靈魂的品質,而非增加記憶體大小。不過糖漿並非無效,吸收了西撒一半庫存後,牛奶的頭腦變得越來越靈活,腦子好使了不少。靈魂糖漿的效果,果然還是“生命一號+腦白金”的宿命啊!
幾天前,卡蜜拉在書店買了一本類似《圖靈測試》的問答題。第一次測試,牛奶被pass。第二次測試,被pass。第三次……直到牛奶吸收了西撒的大半庫存,終於在最近一次問答中,勉強達到智障的及格線!成功步入廣大智障人士的隊伍當中,真是可喜可賀。
如今的牛奶,性格基本成型。刨去一身繃帶的古怪造型不提,他一點都不像是一隻地精,沉默寡言,死板僵硬,既沒有地精的奸猾,也不會溜須拍馬。有一問,才有一答。西撒的任何命令,無論多麼誇張,即便一句玩笑,他都會一絲不茍的執行。
比如西撒某次心情不爽,隨口說“你怎麼不去死呢?”,牛奶思考半分鐘,接著問道“主人你想要我選擇哪一種死法?我的資料庫中有六十三種,各具特色,有痛苦型的、快樂型的……”
自從牛奶的智慧基本定型後,西撒與卡蜜拉再不管他。這貨每天就端個小板凳,坐在西撒身邊,等待主人的命令。同時手捧一本字典厚的烹飪秘典,努力增強自身技藝,不浪費一點時間。
如今的牛奶,自我定義為:家用、苦力、防身型多功能高階智慧木乃伊。
他的身體還未徹底適應,戰鬥力遠不如西撒,天賦也未開發出來,所以他理智的放棄了防身功能,只是抱著隨時隨地為主人獻身的偉大思想,拼命學習廚藝,希望能在家用方面發揮一技之長,否則,他只能做苦力了。有了思想的他,絕不允許自己變成只會做苦力的垃圾亡靈。
作為主人的第一隻專屬亡靈,我是註定要成為“黑暗料理界美食天王”的地精木乃伊啊!手捧書籍,端坐於小板凳之上的悶騷牛奶,在心底默默吶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