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接過阿鼻劍,對周青問道:“爹爹,我們在黑風山修行甚好,雖然天材地寶缺少了一點,但也清淨逍遙,何必入主天宮,貪圖這繁華勝境,還要將自己處在風尖浪口之上,日後還要完什麼殺劫!女兒不喜歡殺人呢!”
周青道:“殺劫乃是定數,仙凡都不可避免,無人能逃。我入主天宮,一方是還了玉帝善果,一方卻是爹爹乃是應殺劫而生之人,雖然如今不死不滅,但殺劫要禍及到你們頭上,我知乖女心軟,但你不殺人,人便殺你。所以我便將此劍與你二人。你以後可向你大師姐學學,你們兩人一人一劍,遇到強敵之時便可合壁,威力大增,劍上又有我之仙法,斬殺敵人,也自不難!”
溫藍新早就不甘寂寞,對周青地就入主天宮,她心中是很喜歡的,只是不明白周青所說殺劫的含意。
“老師,你當時所說,十年之後便有一大殺劫,而今過去了七年,也就是還有三年,到底是什麼樣的大劫呢?為什麼我們是應劫之人,又要殺人完劫?”
周青聽見溫藍新發問,沉吟一陣道:“也罷!我今日便與你倆說清楚,免得日後心生旁及,怕是有災禍!”
“自鴻蒙開闢,演化億萬生靈,生靈之間總有糾纏,有喜怒哀樂,有嗔痴毒貪,生靈之間,便藉以生出恩怨情仇,以及諸般因果。這因果糾纏不休,宛如絲麻,隨時間而長,越纏越亂,越滾越大,理也理不順,也宛如是爐中燒水,水越沸騰,最後之時,爐便爆裂,便生出殺機,起殺劫,行快刀斬亂麻之意。”
“殺劫過後,因果自消,生靈消亡,形神俱滅,不開天地,便不得生長。是以聖人要將天地歸附混沌,重新開闢,開闢之後,又演化無邊生靈,生靈再起因果糾纏,一劫一劫醞釀迴圈,生生不息,是為天數。”
“然混沌乃圓,應大衍五十之數,破開之後,便有一絲縫隙,為四十歸九。此乃天地不圓滿的至理。每當因果交織,醞釀殺劫到最後關頭,便有一幹生靈應劫數而生,將這殺劫抵過,延緩生靈糾纏之因果,是為揚湯止沸,也是一線生機。否則到了最後水沸爐裂,任是混元聖人,無邊法力,都不能逆轉,一樣要順天行事。”
“我應這一量殺劫而生,避無可避,只爭那一線生機,以殺止殺,各憑手段本事。你等也切不可懈怠,正憑這天庭資源,諸多天材地寶,聖地靈境,增長道力。此事非常玄妙,我也只分說至此,自行領悟就是了。”
頓了一頓,又對溫藍新道:“天庭此時已定,後宮有你師母,以及大自在宮仙子坐鎮,更有周天星鬥,混元河洛,算來無事,外事由你打理,我也自放心。”
又吩咐周竹道:“你可隨你大師姐一同行事,爹爹要上三十三天外碧遊宮。”
兩女都聽了命,周青這才放心,把身一頓,徑直到了三十三天外,行了片刻,用手一點,一聲仙音,出現一片汪洋大海。
海面碧波滔滔,其上碧空如洗,仙禽飛舞,大小島嶼放出千重光明,蜿蜒千萬裡之外。
正是通天教主所處的金鰲島上,碧遊宮巍巍聳立,島上仙果繁觸,正是好出處。周青徑直上了金鰲島,一路行來,不見半個童子仙人,十分冷清,不由嘆道:“截教之道泯矣!”
不久到了碧遊宮前,才見一童子在宮右,正依著一馱石碑地巨龜睡覺。雖然見了人,但更覺冷清,哪裡還有當年萬仙朝聖之勢?
周青叫醒了童子,那童子迷迷糊糊看了周青一眼,猛然驚醒,翻身下拜道:“原來是天道教主到了,老師早要我在此等候,奈何弟子見風和日麗,一時昏昏欲睡,望教主恕罪。”
周青聽了童子稱呼,心中暗喜,揮了揮手,叫童子退下,自行進宮去了。
到得宮中內殿,正見通天教主坐雲床,周青徑直打了個稽首,尋客位坐下,通天教主也不發聲,兩位教主徑直默坐。
過得三十六天,碧遊宮中突然大放光明,周青頭上現雲光,雲光之中裹一口鐘,緩緩流轉,身體更是筋肌虯結,面目粗曠,現了盤古真身,身做黑白兩色,流轉成混沌。
通天教主頭現三花,白霞雲氣有一畝大小,翻滾不已,身體卻只是不動,眼睛也不睜開,還是默坐雲床。
撲哧!撲哧!通天教主頂上三花一現,周青頭上雲光彷彿吃了一記巨大補藥,頓時越發清亮,閃閃生輝,如泉水叮咚輕流,還有細細的嘩啦之聲,頭頂那混沌鐘也穩穩轉動,一圈一圈,自然流暢,無絲毫阻滯。
隨後無窮量的混沌氣息彷彿絲線從虛空拉出,都射在周青盤古真身之上。周青得了通天教主相助,以盤古真身為本,混沌鐘為引,將散落太虛之中十二祖巫的元靈都破空聚集!盤古真身越來越清晰,身上肌筋也彷彿抹上了油光,顯示出似人地肉質,不似以前,有些幻化的影子。
時過飛快,混沌之中不計年月,又過兩年,卻說靈臺方寸山,今日準提道人講經完畢,各人靜修參悟,定光歡喜佛下得三十三天,回了西方歡喜禪天,突然覺得心神不寧,掐指一算。
“原來是明日要參修歡喜禪,需處子元陰!”
定光歡喜佛當下吩咐身邊的小沙彌道:“去喚你法海師兄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