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博彬端著一塊石頭在涼亭裡練習臂力,江至如就坐在一邊感慨。
“是啊。一個月前,我們還在顛沛流離,現在卻能坐在皇子府邸的後花園內,度過一個悠閑的下午,實在不可思議。”
蕭季淩靠在另一面將一本遊記看得津津有味。
其實他識字不多,從小到大接觸的文字也就是戲本了,而且班子裡的師父愛好口口相傳。
只因為這本書是呂嗣榮推薦的。呂嗣榮前幾天總在後園看,而且不時發笑,他因血就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待人看完後取來了這本書。
好在呂嗣榮也承諾了可以教他一些不會的東西。
“是啊,瞧咱們季淩都開始做學問了。”支博彬在文化方面是個大老粗,戲本臺詞背得滾瓜爛熟,認字還趕不上蕭季淩。
“我也看來著,可惜看不進去。”江至如嘆息一句。
“看什麼了?”從外面回來的呂嗣榮一回府就趕去後花園,這三人果然在這兒,他隱隱地聽到看書的字眼,便隨便問了一句。
江至如和支博彬站起身鞠了一下躬,就算是行過禮了。其實呂嗣榮吩咐過沒有旁人在場這些禮節就可免了,但如今看來,只有蕭季淩將他的話聽進去了,那兩人始終不能接受一個皇家貴胄與自己的關系太過親密。
所以,閑度光陰的大部分時光,都是蕭季淩在跟呂嗣榮玩鬧。
這不,呂嗣榮按捺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他才依依不捨地把視線從書上挪開。
“看得這麼認真,今天沒遇到生僻字或不懂的詞?”
“走走走,咱們去那邊清淨之地請教,這兩個人太吵了!”蕭季淩調皮的性子完全暴露出來。那兩人早就習慣了,呂嗣榮倒覺得很有趣。
“你看看,這個字念什麼?是什麼意思?”
兩人來到一個清淨的竹廳裡。呂嗣榮常在這裡作畫,近日這變成了蕭季淩的輔導課堂。
蕭季淩指著書上的一個“鵷”字,睜著好學的眼睛巴巴地看著他。
“鵷行,鵷鳥飛行。鵷呢,指的就是鵷鶵,古書上鳳凰的叫法。鵷鳥飛行,其群行列整齊,故用以比喻官員上朝的行列。還有鵷班,即朝班。鵷鴻即朝官的班列。”
“原來是這樣。這鵷鶵我倒聽過,戲詞裡說它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終於說到了自個兒的知識範圍,蕭季淩還有些高興。
“這是莊子之言。”呂嗣榮笑了笑又和他說起《逍遙遊》,兩人並肩坐著都十分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