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過去的事就忘了吧。往後,我沒法與你們一起了,陛下命我去儇王殿下的情融署,往後一生,恐怕都要待在那裡了。”說完這句,蕭季淩的眼淚突然洶湧出來。這種感覺很不好,他很不喜歡。
情融署是天下伶人的心之所向,但這時候江至如和支博彬當然不會覺得這是好事情。那是儇王的地盤,而蕭季淩在儇王手上從來就沒討到過好,過去了那邊豈不是任人割宰?
三人抱在一起哭了。
“季淩,往後的日子,你得學得圓滑些,我們沒法再替你求情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我們自己會出去繼續在民間的梨園界謀生。”支博彬說道。
“要分開了,以後多多保重。我們沒法再幫你說話了,你該收斂收斂你的倔脾氣,畢竟儇王不會像遙王那樣容忍你的。我們三人就此惜別,各自珍重。”江至如說道。
“知道了。你們也是,對自己好些,不要輕信他人。”蕭季淩拼命地點著頭。
過了一會兒,離別的時間終於到來了,車來了,拉走了江至如和支博彬。
蕭季淩想,是時候離開這裡了,和呂嗣榮好好道個別吧。
呂嗣榮站在書房裡,明明是剛辦完喜事的人,卻提滿面愁容。他已經照著父皇的意思做了一切該做的事情,生活卻突然寡淡無味起來。
也不知道蕭季淩走了沒有,有沒有在心裡罵著自己。
才這樣想著,他一抬頭就看見人已經站在了書房的門前。
“季淩!”他激動地叫道。正上前去,他走到一半就停住了。他想,他現在已經厭棄他了吧。
豈料,蕭季淩卻主動走上前來。
蕭季淩的笑和言辭像刀一樣割著呂嗣榮的心髒,“在陛下面前,您竟然為了太子選了情融署,巧了,我為了儇王也選了情融署。因為儇王賢明,又是識戲之人。可是,很抱歉,我不可能為了太子去做損害儇王的事。且不說我有沒有那個能力,單說我心裡,也是絲毫不情願的。”
呂嗣榮震驚,他沒想過呂依卻卻會向蕭季淩再問一次,也沒想過呂依卻會告訴蕭季淩自己的答案。
呂嗣榮咬牙焦急道:“我在父皇面前一定要這麼說,不然他怎麼會放過你?”
蕭季淩一臉從容地說:“我也是啊,不過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您自己心裡知道。到目前為止,在我的心裡面,最重要的那個人都是您。而在您的心裡面,最重要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我,是太子。”
“我只是想讓你去到自己喜歡的地方,做樂官不一直是你的夢想嗎?做樂官是你的夢想,我想實現你的夢想。情融署是官署,待在情融署等於大涼朝廷欽命的伶官。”呂嗣榮不想讓他誤會自己,雖然自己投到了太子門下,可是他從來沒有設心利用過他。
“我信您,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我還要告訴您一件事情:在您未投入太子門下之前,太子曾以千兩黃金賄賂我,請我在您耳邊說他的好話,讓您投靠他。”
呂嗣榮的驚詫僅僅止於才知道這件事,他淡淡地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蕭季淩冷酷地笑了笑,掏出一個同心結,是他曾送給他的。他取過桌子上的剪刀,“咔嚓”一聲將同心結剪斷了。它跌在地上。
“我和你一刀兩斷,從今以後,你我再也不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