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明知故問道:“他知道了?”
方曉敏低低“嗯”了聲:“從下午開始就沒動靜,我怎麼敲門都不開。”
我也是服了他的死腦筋,席宗鶴要是想不開自盡,這會兒大概早涼透了。
“他不開你不會去找前臺要備用房卡嗎?”
方曉敏像是剛醒轉過來,急急就往電梯口跑。
我嘆了口氣,過去按了兩下門鈴:“席宗鶴,是我,開門。”裡面半點動靜都沒,死寂一片。
該不是真死了吧?
走廊裡雖然空無一人,但誰知道房門背後有誰,我也不敢嗓門太大,只好壓著聲音講話。
“你開一下門,讓我知道你沒事就行。”我將耳朵貼在房門上,可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什麼也聽不出。
二十二歲的席宗鶴,任性的叫人牙癢癢。
房間的備用房卡很快被方曉敏拿到手,他奔過來,氣喘籲籲將卡交到我手上。
沒進門前,我還怕席宗鶴把房門鎖了,還好沒有,只是房內很暗,窗簾拉著,燈也不開。
我示意方曉敏等在門口,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依著門外那點光線,我在黑暗中摸索,從套房客廳摸到臥室門,擰動把手推門而入。
一進門,我就踢到一隻玻璃瓶,同時鼻端聞到了濃烈的酒精味。
我頭疼起來,他該不是把小吧臺裡的酒全喝了吧?
黑暗中,我隱隱看到一抹高大的人影筆挺挺坐在床沿,宛如一座沉默孤寂的雕像。酒氣自他身上飄來,燻人欲醉。
我尋找著牆上的開關,想將燈開啟。
“我從十九歲就開始喜歡他……”
我摸索的手一頓,回頭看向身後。
要不是知道那就是席宗鶴,我會以為發出這聲音的,是某種虛弱而蒼白的幽靈。不見天日,被絕望包裹,為愛所傷,最終在晨曦中懷著怨恨化為烏有。
“一直追了他兩年,他才同意和我在一起。為了他,我和家裡人鬧翻,為了他,我努力變得更優秀……我以為我會和他相守一輩子,可一覺醒來,他卻要丟下我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他問我,“為什麼?”
我靜靜凝視他,猶豫片刻,抬步走了過去。
從他失憶以來,似乎最常問我的就是“為什麼”,可我卻沒辦法給他任何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