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令聞站在原地。等□□燃盡後,在他的視網膜上留下一片空白的閃光。
閃光裡並沒有那個人的殘影。
“新年快樂。”
燒的只剩光桿的灰色噴花棒,直直得落在了雪地上。濺起的雪花飛到了許令聞離去的足跡之下。
許令聞在回到學校的前一天,和姐姐許令時去了南坪郊區香火很旺的一家大寺廟。許令時覺得弟弟去年末尾的時候有點不順,也不管自己以前裝的有多新時代多唯物主義,但是放到自家人出了事,還是老祖宗那一套來的讓人心安。
白子慶和張與煙很疑惑為什麼自家女兒過了一學期瘦了這麼多,大呼小叫之後,見白於昭沒有要說的意思,也只得作罷。雖然她沒告訴爸媽自己胃出血住院的事情,但是她告訴了白於天。
白於天奇跡般的沒有立刻和父母告狀,而是神色複雜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其實不是很想讓你長大.......”
後來也不知白於天用了什麼方法,把爸媽都忽悠了來,求神拜佛燒香,保佑家人平安,事業學業都順利。
白於天把點燃的香塞到白於昭手裡:“去,插在那鼎裡。”白於昭順從的接過三根香,結結實實的插進了厚厚的香灰裡。心中默唸:願來年一切順利,我身邊的人.....都平平安安......
她睜開眼睛,卻正好看見和姐姐一起往主殿走去的許令聞。她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但旋即又覺得自己簡直自作多情到了極點。
誰還會在意你啊!你早已不是原來他心裡的那個白於昭了.......
事實證明,求神拜佛即使有效,也絕不是立竿見影。
許令聞回家過了一個年,佳節期間他不僅一斤肉沒長,反倒又瘦了。趙至一見到他第一眼就叫起來:“許令聞你怎麼瘦成這個鬼樣子!”
許令聞笑笑:“哪有.....”然後輕輕鬆鬆褪掉在自己腳上直晃蕩的鞋子。他把行李收拾停當之後,去洗手間洗了個手,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
他沉默著,碰了碰自己凹陷的臉頰,在看看水流之中骨節突出的大手........自己真的是個沒有福氣的人啊.......
正想著,許令聞手機響了,上面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許令聞以為是騙子,也就沒有理會。但是那人掛了一次又打來了,許令聞這才接起:“喂?哪位?”
有一個淡漠又有些孱弱的聲音,操著不是那麼正宗的普通話道:“哥,我是倫拜。”
許令聞呆了一秒,然後說道:“哦.....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許倫拜不急不緩的說:“我最近有事情去澤城,你能陪我一下嗎?”
許令聞道:“......行吧,你什麼時候來?”
倫拜道:“下下週。”
“好,我知道了。你提前一天給我打電話。”許令聞沉默了一秒,艱難的開口:“咱爸,還有蘇菲阿姨.....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