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霍初雪頗為意外。
“你就是……就是嚴醫生?”江暖整個人侷促不安,口齒哆嗦,身體僵硬無比,手腳都不知道如何放置。
“嚴醫生請假了,我今天是來替她的。”
“那我不看了。”江暖嗖的一下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拽緊包袋,因為用力,指節輕微泛白。
“等等。”霍初雪直接摁住江暖的右手,女孩子的手冰涼,一絲熱度都沒有,也不知是冷成這樣的,還是因為緊張。
肢體碰觸,江暖頓時被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雙手抱臂,一副受驚的模樣。
反應這麼過激,委實出乎霍初雪的預料。
“我和嚴醫生同為主治,她能看的我也一樣可以替你看。”霍初雪慢慢轉著手頭的鋼筆,神色格外平靜。
“我不看了!”江暖很堅持,“我不看了!
“幾個月了?”霍初雪的目光落在女孩的小腹處,語出驚人。
江暖猛地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對面的女人,“你說什麼……什麼幾個月了?”
“人.流越早做越好,胚胎在母體裡每時每刻都在以驚人的速度生長,多耽誤一天都對你不利。”霍初雪依舊平靜,有條不紊地陳述事實,嗓音沉穩有力。
江暖如遭雷劈,臉色慘白一片,瞧不出一絲血色。那雙眼睛絕望而空洞,蒙著大霧,全然沒有雙十年華女孩子該有的鋒芒和靈氣。
帆布包的兩條細細的帶子深深掛在她肩膀上,似乎下一秒就能把她硬生生給壓垮。
看來她的直覺是對的,上次在賀清時辦公室見到這個姑娘,她當時就隱隱有預感,這孩子心裡可能藏著一件大事。
不過這姑娘那天為什麼要去找賀清時?
一時間霍初雪心裡竟然生出了異樣的感覺。
“你……你……你你怎麼知道?”江暖睜大雙眼,表情受驚,此刻她彷彿一隻刺蝟,豎起滿身利刺,充滿了戒備。
“我是産科醫生,這種事見得太多了。”霍初雪起身,慢慢走到江暖的面前,卸下她肩上的帆布包,轉手掛到椅子上。
她想扶江暖坐下。可女孩子很防備她,她的雙手一伸過去,她便整個人往後猛地一縮。險些撞到牆壁。
這姑娘應激反應太過強烈了,很可能是之前受到了什麼打擊。
霍初雪的一雙手僵在半空中,只能慢慢往回縮,“女孩子沒保護好自己,出了意外,這很正常,並不可恥。不要覺得大禍臨頭了,萬事總有解決的辦法。下次多注意,不要貪圖一時刺激,而傷害自己的身體。”
江暖瑟縮著肩膀,不發一言,整個人就像是一尊靜默的雕塑,一動不動,了無生氣。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非常用力,直接咬破了皮,滲出血絲,鐵屑味兒在唇齒間蔓延開。一雙手擱在桌子下面,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裡,竟然感覺不到一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