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叔哪裡肯讓他動手,一個碗都不讓他碰。他只能在一旁幹站著。
廚房本就狹窄,巴掌那麼大點地方。站一個人還好,兩個人自然擁擠。貴叔忙趕他出去,比劃手勢,“姑爺,你出去和霍醫生一起看看電視,這裡我忙得過來。”
賀清時不為所動,自顧站著。
貴叔見叫不動他,只能作罷,埋頭洗碗。
水龍頭水流不斷,水聲瀾瀾。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能清晰地聽到從客廳傳來霍初雪的說話聲。
“晴天笑一個,揮揮手……”
“拉拉手,好朋友,我們就是好朋友啦!”
“我們晴天真棒吶!”
……
貴叔洗完碗,賀清時替他把那些碗碟逐一放進碗櫥。
貴叔擦幹淨手,靠在廚臺旁,沖他比劃,“霍醫生很好。”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賀清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老人家實誠,性子直,很少聽到他誇人。哪怕他很欣賞一個人,他也不會說出來。這次倒是破天荒當著他面誇獎霍初雪。
他不禁莞爾,“怎麼好了?”
貴叔憨厚一笑,言簡意賅,“人好。”
賀清時:“……”
這還真是個熨帖的答案!
誰都知道霍初雪好,他又何嘗不知。這麼一個明媚絢爛的女子,永遠都充滿力量,樂觀向上,彷彿是一團烈火,輕易就能點燃他人。
就是因為太好,他才不敢耽誤她。
貴叔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姑爺,緲緲已經離開十年了,您不能守著那棵枇杷樹過一輩子。”
十年了,真的太久了!久到人身體裡的細胞早就已經更換了一遍。而他那顆心也已經沉寂了十年。
他以為他會永遠這麼荒蕪貧瘠下去。殊不知第十年,荒漠現綠洲,枯木又逢春。
賀清時不自覺握緊拳頭,扭頭看向貴叔,喉頭發緊,“您想說什麼?”
貴叔比劃手語,一語道破,“姑爺,我瞭解你的性子,你不是那種會留陌生人在家裡吃飯的人。所以早在最開始的時候,你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