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火驟然起身,一把拽住山師陰衣領,“不要叫渡鴉的名字!”
山師陰冷冷看著林火,伸手將林火手臂推開,“憑什麼?”
林火怒氣上湧,已經收手摸向劍柄。
山師陰不為所動,冷笑以對。
兩人僵持了片刻,最後林火還是壓住了火氣,反身坐下。
山師陰整了整衣領,同樣輕巧坐下。
林火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平複了呼吸,沉聲說道:“兄弟,她們,對我來說都是一樣重要。我當初不去幫你,你當真不明白是為什麼?”
山師陰舉起酒壺,為自己斟酒,“我不過是想報仇罷了。”
林火食指重敲桌面,“為了報仇,也不該不擇手段!”
山師陰手腕一頓,將酒壺放回爐上,冷笑道:“你現在聯通南方三國反攻燕國,只為了幫武夢奪回王位,我就問你,你是不是不擇手段?”
林火被山師陰這麼反問,隨口回應道:“這不一樣。”
“哪有什麼不一樣?”山師陰哈哈大笑,“你以為他們三國入了燕國,吃了燕國土地與百姓,還能夠退得回去,吐得出來?”
林火堅定搖頭,“只要武夢統領全域性,燕國還有救。我只要……”
“燕國早就沒救了!”山師陰出聲將林火話語打斷,又將面前酒水一飲而盡,“這天下都沒救了!”他將長袖一揮,手掌拍在桌上,“你想想我們這一路來經歷的事情,你想想呂烽為國為民,百姓卻為求生存,將他亂刀捅死!你看看人熊願救大燕,結果死在部曲私慾之下!你再想想,我為孟然之出謀劃策,事到臨頭,他只想殺我以絕後患!我做錯了什麼?丹霞做錯了什麼?楓叔做錯了什麼?綾兒又做錯了什麼?”
山師陰重重一頓,隨後面上滿是冷笑,“我們都沒錯,錯的是這個世道,是那些愚民,是這個國家!既然他們錯了!我就要把他們統統毀掉!”
林火聽著山師陰話語,沉默許久。
兩人之間沉默,只能聽見遠處薛榮華與昌意互相勸酒聲響。
林火抓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白煙嫋嫋之中,他嘆了口氣,“你現在這幅樣子,和揚獍師兄,又有什麼差別?”
山師陰淡淡一笑,“他倦了,我瘋了。”
林火抬頭看了山師陰一眼,再次嘆息,“若是嫂子還活著,她也不願意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山師陰搖了搖頭,“她已經死了,所以誰都無法阻止我。”
林火將長鐵劍拍在桌上,“我可以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