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作戰,孟然之並未讓山師陰上陣,他自然是信不過山師陰,想來,山師陰也是信不過他。
彼時戰友,如今毒刺。
孟然之搖了搖頭,將那些惆悵心思收了起來,他低聲對太史殊說道:“我們若是再加上山師陰,會不會?”
雖然孟然之你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太史殊已經聽懂他言下之意。太史殊同樣低聲回應,“山師陰之才毋庸置疑,但是……但是發生過那件事情之後……”
太史殊同樣未將話語說完,孟然之卻也是瞭然於胸。不過孟然之臉上並未顯出頹敗後悔之色,反而是堅定說道:“國戰當前,那些恩恩怨怨又算得上什麼?”
戰船一震,依然是靠在岸上。
太史殊同樣望向山師陰,輕聲勸道:“主公,山師陰如今連林火都能出賣,更是親自追殺。這等狼子野心,還有迴旋可能?”
孟然之目光如炬,“我願一試。”
太史殊沉默片刻,低聲說道:“在下必定全力相助。”
兩人相視一笑,戰船也已經停穩。孟純早就迫不及待地下得船去,那邊寨中將領也迎了上來。
孟然之從沿著木梯下船,孫峻為首的將領便在岸邊躬身說道:“恭候禺山候大駕!”
一邊山師陰看了一眼孫峻,又看了一眼孟然之,似是撇嘴冷笑。
孟然之雖然想要說服山師陰,但也不急在這一時之間。他先是快步下船,趕緊拖住孫峻雙臂,“可當不起孫將軍一句大駕。若非孫將軍帶著燕國將士再次浴血固守,又哪來我們這些侯爺逍遙。這場大戰,一切還要仰仗將軍。”
孫峻哪裡聽不出孟然之話中意思。
孟然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將孫峻從長時間對吳軍作戰不得寸進中摘了出去。更是給足他面子,說了他是固守。
一句話,罪責便成勞苦功高,孫峻心存感激。
兩人之間氣氛,便因為這一句話而緩和下來。
孫峻很快將孟然之領到中軍大帳之中,一路上畢恭畢敬。而孟然之有意降低孫峻心中惶恐,與他那是有說有笑。
入帳之前,山師陰卻是在營帳之外停下腳步,這倒是一副不願摻和的模樣。孟然之又哪裡會讓他置身事外,對他說道:“山師軍師,一同進來。”
山師陰看了孟然之一眼,卻是一聲不發地跟入帳中。
諸位主次坐定,孟然之便開口說道:“孫將軍,我們方才聊得也差不多了,不如將軍現在與我說說戰事如何?”
孫峻趕緊抱拳起身,“便由末將來向禺山候說明一下此刻戰局。”
大帳之中,中央地上便是一張戰區地圖。地圖四周用實木框起,地圖紙上還有零散棋子。
孫峻從一邊架上取下推棍,指向地圖中棋子最多之處開始講解,“禺山候請看,此處便是我軍與吳軍對峙之地。兩軍隔間相望,若是從兵力來說,我軍尚且比吳國多出十萬之數,不過龍江天塹,而吳軍水戰實在犀利,末將也只有固守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