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之重新閉上雙眼,嘆了口氣,“動手吧。”
馬車簾幕飛揚,孟純竄出車外,足踏馬背,高高躍起。
雨夜之中,驟然落下一道閃電,貫穿天地。
孟純舉刀,放聲嘶吼,紅袍駐傘,仰頭張望。
光閃,掩沒嘶吼。
光閃,照亮淡然。
那光柱,映照兩人身形,彷彿將時光凝固在這一閃之間。
人影拖長,奔雷聲後。
白色油紙傘飄揚而起,斷成兩半,又飄然落地,再難遮風擋雨。
紅袍倒在水泊之中,血跡暈染,隨雨落散開。
孟純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他從未想過會如此順利。只一刀,便將山師陰放倒,實難想象。
他真就如此託大,護衛也未有一個,便孤身會見人熊?
或許,書上說的沒錯,人總是在成功前刻鬆懈,這世上才會有功虧一簣之說。
孟純不會放這錯誤,他握緊鋼刀,靠近到底紅袍。他必須確認,紅袍究竟死活如何。
雨越下越大,紅袍血暈漸大。
孟純握緊鋼刀,踩著血泊,步步靠近紅袍兒,不敢有絲毫大意。
山師陰臥在水中,雙目緊閉,面無血色。
孟純未曾見過紅袍兒,今日一見,不由在心中計較,“果然是個俊哥。”
走到紅袍兒面前,山師陰依舊未有絲毫反應。
傷口猶在流血,山師陰一動不動。
無論是死是活,孟純都必須補上一刀。
刀片高舉,雨刷而下,灌入衣中。
孟純已然渾身濕透,可他眼中,唯有紅袍兒性命。
就在此時,身前山師陰,突然睜開雙眼,“抱歉。”
孟純心中一跳。
山師陰勾唇一笑,“讓你失望了。”
孟純只覺頭皮發麻,突然聽到風雨聲中,隱藏腳步聲響。
側耳傾聽,孟純立即棄了山師陰,回身呼喝,“不好!”
孟純立即扭頭回奔,只因方才腳步目標,正是樹下馬車。
這一是一場局,設局之人,正是紅袍兒,他用自己性命做賭,何等瘋狂。方才,哪怕孟純刀再深一寸,山師陰都得命喪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