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冷月霜抬頭看著冷月晨此刻那雙蘊含著狂風暴雨、冰天雪地的陰沉眼眸,承受著來自冷月晨身上的隱忍怒火,拉著他衣袖的手不自覺地放下,身體也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囁嚅著嗓子,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冷月霜此刻已經亂了分寸了,她自然明白了原來冷月晨根本就沒有相信她方才的那番解釋說辭,否則,他也不可能留心抓自己的語言漏洞了。
也怪她一時大意了些,竟然就這樣說話沒有經過大腦反複思量就直接開了口。
生病,自然跟中毒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中毒,只要毒解了就能痊癒。而生病,自然指的是,就算是毒解了,那麼身體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而對於安安而言,與其說她中毒,不如說生病,因為她的毒已經傷了心脈,情況遠遠比中毒糟糕很多。
而這一點,與紙條裡面暗示的意思不謀而合,一語中的。
若不是對所有情況都瞭如只掌,又怎麼可能會一眼就看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呢?!
冷月霜終究還是在有備而來的冷月晨面前,暴露了自己。
“霜兒,你說不出來,那麼就讓二王兄幫你說吧!”
冷月晨那雙冷冽的眼眸掃了一眼面色已經有些驚慌的冷月霜,陰沉、森冷的聲音繼續響起:“那次秋獵,你就存了要除掉安兒的心了,你暗地裡派了好幾名皇宮裡面的侍衛悄悄地隱匿了身影,只要有機會就跟在安兒的身後,為的就是能找到一個時機,殺了她!你不用急著否認,這一支簪子,就是在在那些藏在草叢裡面、一直跟著安兒的一位黑衣人身上發現的。這支珍珠琉璃玉簪,好像正是霜兒你最喜愛的那一支吧?!”
冷月晨突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支閃爍著璀璨熒光的珍珠琉璃玉簪,揚手扔到了沉默著不語的冷月晨腳下。
“就在秋獵回來的路上,有一段時間,你藉著無聊的由頭,特地請了慕容紫嫣到了你的馬車之中,順便遣散了馬車裡面伺候的侍女,恐怕也是為了跟同樣懷了心思的慕容紫嫣一同商議,怎麼樣對安兒不利吧?!想必,你們那是就已經一拍即合,達成了共識。是以,你才會不惜動用皇宮裡面那隻你從小就開始養著的白鴿,將這紙條,這訊息傳到了慕容紫嫣的手中……”
“我沒有!那隻白鴿現在還在寢殿後面的籠子裡面養著呢,二王兄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
聽到了這裡,冷月霜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冷月晨的話,一雙美豔的眼眸裡面已經隱隱約約地染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好像下一秒就能委屈地哭出來一般!
冷月晨卻只是看了她一眼,繼續開口道:“你真的肯定,現在寢殿裡面圈養著的那隻白鴿,還是原來的那一隻嗎?!”
什麼都可以拿來利用,用以力求自保的籌碼和手段……
冷月霜真的變了,再也不是曾經的那位心思純淨、笑容天真的小妹妹了。
這一刻,冷月晨才真的看清了這一事實,真的看清了這位曾經想要一隻疼愛下去的小妹妹,終於還是消失在了時間的荒流之中,再也找尋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