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場附近的一家小酒吧裡,這間酒吧屬於靜吧,裡面只能聽見一些和緩的音樂聲,三人選擇了一個最安靜的角落坐下來。
“冷教練,似乎你已經預料到我會出現在靶場門口?”馬林微笑著看向冷彬,“我們這麼快就見面,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疑惑,你表現得過於平靜了,因為你的平靜,所以我很忐忑。”
“我的平靜不是故意裝出來的,而是我這個人就是這副樣子。”冷彬不冷不熱地說,“我承認,我以前完全不是如今你們看到的這個樣子,那時候我有血有肉,也許是心裡有愛吧,但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我逐漸的覺得我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了,而且那種可怕的感覺越來越嚴重,我覺得我似乎變成了一株植物,不,植物也是有感情的,我不如一株植物,應該比作木頭,一棵大樹被硬生生地砍伐了,樹就不再是樹,就變成了一塊木頭,我就是木頭,後來我看到了一個恐怖的詞,叫做‘無魂屍’,我覺得我就是這樣一種狀態,我的魂魄和情感似乎已經遠離了我的身體太久太久,有時候我更覺得我這樣活著很可笑,因為我也想不明白這樣活著為的是什麼,又有什麼意義。”
“你不是木頭,因為木頭本身是不會主動攻擊別人的!”馬林說,語氣依舊平淡。
“呵呵,馬警官你真會開玩笑。”
“去那邊,給我們買杯酒……”馬林給耿宇使了個眼色,耿宇答應著,他被馬林支開了。
“這個年輕人不是警察吧?”冷彬問。
“他是我特意從外地請來的專家。”馬林擔心冷彬事後會給耿宇找麻煩,所以他沒有把耿宇在西裡海讀書的事情說出來,這主要是為了耿宇安全著想。
“專家?”冷彬似乎不很理解,“他那麼年輕會是什麼專家?”
“人不可以只看表面的對不對?”
“呵呵,也許你說的對。”
“別看那個孩子年輕,但是他有一種特別的超能力,他可以看見人內心的鬼!”
“人內心的鬼?呵呵,真神奇,為了讓自己好好的活,誰的心裡沒有鬼呢?”冷彬笑著說,“你說呢,馬警官?”
“冷教練,我們還是談點別的吧。”雖然馬林試圖激怒或是刺激一下冷彬,但還有很多話他不敢直接說,因為他並不想這麼快就把二人的談話氛圍弄僵。
“好,你說談什麼。”
“先談一談‘鬼槍’吧,”馬林說,“畢竟你在西裡海生活很多年了,你應該比我更瞭解,2005年、2007年還有2011年,三年來,‘鬼槍’襲擊了五個人,四死一傷,而‘鬼槍’曾經是緝毒警周宏達的配槍,有人說,周宏達是警隊的內鬼,但是周宏達隱藏很深,沒有確切的證據將其繩之以法,因為殺了周宏達可以說是為警隊除害,所以我猜想持‘鬼槍’犯案的應該是警隊內部的人,冷教練,聽了我這些線索,你覺得呢?”
“馬警官,周宏達的死或許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毒販安插在警隊的內鬼這麼簡單……”
“哦?此話怎講?”
“我脫下警服很多年了,我只能說出我自己的猜測,”冷彬說,“周宏達是內鬼,即便暫時沒證據抓他,起碼警方可以暫時隔離他,擦亮眼睛盯著他,我的意思是說,一旦有投入,早晚有一天內鬼自己就會露出馬腳的不是嗎?可為什麼還要有人冒這個險去殺一個已經被警隊懷疑的內鬼呢?”
“這一點我沒有想到,”馬林肯定地點點頭,說,“你說的這一點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冷教練,你可以再說得充分一些嗎?”
“我只能說這麼多,我確實也不清楚,因為周宏達是2005年被殺的,我在2001年就已經離開警隊了。”
“我很好奇,從2001年離開警隊到2007年來靶場工作,之間這六年的時間你都在做些什麼維持生計呢?”馬林問。
“無可奉告,因為這屬於我個人的私事,馬警官,你沒權利過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