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關潛找了去,陰差陽錯又跟西閑等重逢,原原本本地從頭講述。
說完了之後,月影已近中天。
趙宗冕起初還時不時打量一眼阿芷,漸漸地靠在欄杆旁的柱子上,微微仰頭,雙眸似開似閉。
阿芷說到他們跟西閑分開,見他閉眸不語,彷彿睡著了似的,就悄悄喚道:“王爺?”
趙宗冕淡淡道:“我聽著呢。”
阿芷才又說了下去,此刻略有些放鬆,便道:“這孩子哪裡能跟親娘分開呢,果然給姆媽說中了,回到桃城後,小主子就發了病,病的可嚇人了,小公爺好幾天都沒有閤眼,一直守在小主子身旁,那一陣子他都瘦的皮包骨頭了噯。幸好老天保佑,小主子病好之後,我們大家就進京來找少奶奶……啊不對,是娘娘,也是那會兒我們才知道,小主子原來是小王子,少奶奶原來是側妃娘娘的。”
阿芷小心翼翼瞧著趙宗冕:“王爺,奴婢說完了。”
趙宗冕沉默,就在阿芷覺著他又睡著的時候,趙宗冕抬手在眉心搓了搓:“好了。今兒的事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就當沒發生過,知道嗎?”
他翻身從欄杆跳下,揮揮衣袖,負手率先往前。
阿芷慌裡慌張答應了聲,也忙跟上。
西閑院中,泰兒因白天沒睡,此刻睡得正香。西閑本擔心他在外頭沒吃好,可見他正睡熟了,便不忍喊他起來。
奶孃來看了幾次,便商量著把他抱回了自己房中。
西閑聽說趙宗冕仍在王妃處,心想兩人必有事商議,何況昨晚他半宿未歸,今夜應該不會來這兒了。
於是順勢洗了個澡,正收拾,就聽外頭道:“王爺來了。”
隔著門扇聽見,西閑略覺心慌,畢竟趙宗冕從來行事不羈,若他不由分說闖進來豈不窘迫,於是忙忙地擦拭更衣,繫好帶子,快快地迎了出來。
不料到了臥房,卻見趙宗冕坐在桌邊,不聲不響,顯得很安穩。
西閑上前行禮,他抬頭看了眼,才笑道:“你幹什麼好事去了,怎麼弄的濕淋淋的。”
西閑道:“才洗了澡,不知王爺這會兒會來。”
趙宗冕其實是知道的,只是隨口調笑罷了,可一瞥之間,卻又有些看呆了。
於他眼前,美人出浴,肌膚潤澤,又加上西閑著忙趕出來,臉上越發如塗胭脂一樣紅潤,顯得目若秋水,縱是無情,已覺格外動人。
趙宗冕望著她道:“你總是這樣愛潔。不過今日勞你受了這場驚恐,洗一洗去去晦氣也好。”
西閑道:“王爺要不要洗?我叫人備水。”
西閑本是念在趙宗冕今日在宮裡那場雷霆之爭,畢竟也是耗神費力,雖然去去晦氣的說法未必足信,可洗一洗好歹也舒舒筋骨,散散疲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