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西閑發現關潛竟長高了許多,當初還差不多跟自己一樣,如今竟比她高出了半個頭。
把泰兒交給關潛,總比給文安王帶著放心。
所以西閑才能狠心回到京城。
如今她只想找出謀害蘇舒燕的真兇,為舒燕報仇,只要解決了這件事,趙宗冕自然也就無礙。而文安王答應她,到時候只要她願意,就會會相助她離開鎮北王。
其實西閑對於文安王的話也是保持半信半疑的態度,雖然文安王告訴了她朝廷隱秘,但西閑直覺文安王有些無法出口的理由,只是她想不到。
文安王跟西閑串通了一下離開鎮北王府後的說辭,並做了相應安排。
關潛帶了泰兒先行離開,文安王派了心腹之人暗中護送西閑回到京中。
就在西閑離開之後,尹西園詢問文安王:“為什麼又放她回去了?不是說不能讓她再留在鎮北王的身邊嗎?”
文安王道:“她的確不能留在宗冕身邊,可是現在,只有她的身份才最合適在京內出現,也只有她有能力解開現在這個局。”
“既然她如此能耐,為什麼不讓她留在鎮北王身旁,對王爺而言豈不是如虎添翼。”
“你不懂,”文安王轉身:“宗冕從小最聽我的話,也最叫我放心,可是……我擔心林西閑在他身邊,一切就不一樣了。”
尹西園道:“難道王爺擔心鎮北王會生異心?如果他將不利於王爺,為什麼要讓林西閑回京幫他,就藉著東宮的手除掉就是了。”
“唇亡齒寒,”文安王沉默,“如今有宗冕在,我才最安全。可是……沒想到他們竟不管不顧地要動手了。”
尹西園道:“是,王爺遇刺的事已經傳開了,真的是東宮所為?”
“難說。”文安王道:“蜀中傳來訊息,東宮遣使前往宣詔,斥寧澤王在地方上斂財傷民,如今把寧澤王府從上到下都貶為庶人,而我在朝中的人也傳信回來,說是東宮查到我跟朝臣暗中通訊,本也要派使臣去申飭的……我以為我忠心耿耿為朝廷奔走,不至於會造人暗嫉,我還是高估了太子的寬仁之心啊。”
尹西園道:“太子妒賢嫉能到這種田地,才監國就弄得藩王雞犬不寧,王爺何必再繼續忍下去?如果真如王爺所說,等他們平了鎮北王,就該肆無忌憚對王爺下手了。寧澤王就是先例。”
文安王道:“我又何嘗不知,在雁北的時候,宗冕向我透露過這個意思……但如今雁北軍遠水解不了近渴,且群龍無首,而我的屬地只有區區八萬精兵,稍有不慎,滿盤皆輸,不管如何正面開戰都是下策,且容易招致非議。如今唯有靜觀其變,等一個最適合的契機。”
尹西園忖度片刻:“林西閑上京,真能解開鎮北王之危?”
“她若不能,我也不至於冒險放她去了。”
“那若為鎮北王洗脫此罪,之後呢?”
“之後……”文安王眯起雙眼想了會兒,“之後就看這滔天的罪名推在誰的頭上了。”
尹西園有所感悟:“事情在東宮發生,最先給鎮北王蓋罪的就是東宮,若事情查明,不管是誰下手,只要證明瞭鎮北王無辜,東宮就難逃其咎。”
文安王冷笑道:“太子這次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他們攪吧,攪鬧到不可開交的時候,就是快刀斬亂麻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