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蕭清塵像是剛回過神來,他往後退了幾步,面色清淡:“你還想讓我認他爹嗎?”
曾經將他們女子二人送上絕路的人,又有什麼資格當他爹,當他娘親的丈夫呢!他,蕭遠山,不配。
蕭清塵無意識的握緊拳頭,腦中一幕幕回放起他在蕭家的生活,像是一個隱形的,處處被人嫌棄的透明人;不被任何人看在眼中,餓死也沒有人過問;所有來自親人,家族的冷暴力只會化成比別人更加鋒利的刀子,直插要害之處。
“看來你對十八年前的事並不瞭解。”想起那個自己曾經愛過的男子,南宮芸面上帶了幾分悵惘,卻還是溫柔的對蕭清塵道:“我想告訴你的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坐下來,我慢慢跟你說。”
蕭清塵沉默,慢慢坐到了花隱離剛剛坐的位置,好像還有師父留下的氣息,讓他飄著的心頓時安定不少。
隨著南宮芸溫柔的嗓音,他彷彿進入了一個色彩豔麗的歷史畫卷。
南宮芸自小生活在妖界的雪山之中,作為妖中貴族——雪狐族中最小的公主,她是被從小寵到大的,類似於只要想要星星,父母哥哥就不會摘月亮的那種。
她在這樣的生活中長到八百歲,修煉有成,按說應獨自出去歷練,但她的哥哥們不放心,擔心她被人欺負了,硬是跟了上來。
她頗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平日裡長輩擔心她的安危不許她這樣,不許她那樣的。這一個個不許在她心中一點一點成了叛逆。
她想一個人去闖蕩,可是盡管她修為不低,但和她哥哥相比實在是不夠看。正在她想辦法的時候,有一個黑衣人說可以幫助她,但要借她手中的一個法寶一用。
在她所以為的‘自由’面前,她妥協了,不知那人用了什麼方法,真讓她離開了哥哥們。
“其實那個時候還是太小,不懂的人心難測!”說到這裡,南宮芸停了下來。相比於告訴蕭清塵作為一個子輩應該知道的真相,說這些更多是因為想要傾訴,對同輩友人之間的傾訴。
南宮芸清楚的知道,自己即將徹底的消失,有些話,不吐不快,而蕭清塵是最好的人選。他是她的兒子,但她從來沒有養過他,只一見他,便是大人的模樣,冥冥之中彷彿有誰在對她說:看,這就是你的兒子。於是生出一種濃濃的親切感,彷彿什麼話都可以說,什麼都不必藏著掖著,看,血緣關系真的很奇妙。
南宮芸微笑了一下,繼續開口。
那人說什麼法寶,其實不過是騙人的,他真正想要的,是她的內丹。傳聞雪狐的內丹可以讓奄奄一息之人恢複活力。那人想救他的道侶。
可是妖修沒了內丹定是死路一條,那人法力高她太多,為了自己的性命,她不得已動用族中禁術,強行開啟空間界壁,身受重傷之下,來到這裡。
“我身受重傷,法術大跌,維持不住人形,便被你爹救了……”說到蕭遠山,她臉上浮起幸福的表情。
蕭清塵不語,只是垂下眼眸。
那是她離開妖界過的最幸福的日子,就像畫本裡邊一樣,有美麗的狐妖化為人形,與救命恩人成親。成親後,她也是過了幾年幸福而又美滿的生活的,可惜好景不長。
“我本身法力只夠維持人形,在懷了你之後,有些供不上,不過藏的比較好,沒有被他發現。你快要出生的時候,家裡來了個道士,就是你昨日綁著的那人。”
“那是他還沒有這般年輕,但也懂些法術,不知怎的,得知了我是妖怪,開始千方百計的捉拿我,我好歹也是一族公主,手上法寶自是數不勝數,他沒有成功。”
但是在生下蕭清塵的時候,實在撐不住化為獸形,恰巧被蕭遠山撞見,他被嚇了一跳。
“然後,那個道士也來了,他就把我給收了,這次,我只剩下一點意識,根本沒辦法和他打。”
就這樣,她被關起來了,兩天後,蕭遠山偷偷將他放了,還把蕭清塵也交給了她,對她說‘那個道士非要說我們的孩子是災星,要把他殺死,父母大哥也都同意,芸兒,是我沒用,你帶著孩子逃吧!’
“剩下的,你應該都知道了,我們雪狐可是可以記得自己出生三天後發生的事情的。”
蕭清塵心情十分複雜,這麼看來,他父親並不是害他們的罪魁禍首,出生的他才是?難道他這些年都錯怪了人?